“昌儿现在身体怎么样?真的大好了?”
蒋昌也笑容满面的道:“是!”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到刚刚站起来的栾秋容身边道:“正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她只见我一次,把脉开了方子,只半个月的时间我就都好了!”
栾秋容察觉到蒋昌的星星眼,却也察觉到对面这位投来的质疑的目光。
果然,那人一开口,脑里的怀疑暴露无遗。
“昌儿,你确定是这个小姑娘?”
蒋昌似乎也明白他的疑惑,连忙解释道:“裴叔别看栾老板年纪不大,但是真的有一手好本事,若不是她出手,侄儿恐怕到现在都如在梦中!”
那人依旧满脸的质疑,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栾秋容。
栾秋容也不介意,站在那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裴叔,若是有空,不如请栾老板给你也看看吧?”
蒋昌的目光看向栾秋容,带着疑问。
栾秋容点头,示意可以。
蒋昌大喜,正要开口劝人,门外又传出了动静。
“蒋才良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小昌!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二楼包房外突然传出巨大的声响。
刚刚在隔壁的老爷子闹了起来,跑到走廊大吼,抬手指着身后赶上来的蒋才良怒骂,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楼下的众位宾客不少,此刻都注意到二楼的动静,放下手里的筷子朝楼上张望,有些人也在一旁人的提醒下得知老爷子正是镇子里有名的聂神医。
而此刻这位德高望重的聂神医却双手扒着二楼的围栏,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上面,嘴里还吵嚷着一定要见到老板儿子。
蒋才良生怕他打扰到包厢和楼下的宾客,站在他身侧不停的劝阻。
可老爷子铁了心,即便蒋才良怎么说他也完全不想离开,只在蒋才良劝的口干舌燥之际将手臂绕着围栏转了一圈伸出来道:“要么今天让我见到小昌,要么我就——”
话还没说完,一转身就看到了房门敞开,站在屋子里的蒋昌。
“聂爷爷?”
蒋昌有些惊讶,看向门口的老爷子。
老爷子脸上的愤怒一瞬间消失,雷电暴雨转晴,连忙从栏杆上爬起,不顾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堆满皱纹笑着走向蒋昌。
“好好好!爷爷在这,快给爷爷看看!”
嘴上像个邻家老爷爷似的关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减,健步上前一把抓住蒋昌的脉搏。
蒋才良快步跟过来,回手警惕的把包厢门关上,转头就看见老爷子那震惊的眼神。
老爷子刚把上脉时满眼的质疑,似乎根本不相信蒋昌的病竟会在短短半月内痊愈,可在脉搏的铁证面前,他的质疑转变为惊奇,最后变为浓浓的欣喜。
“小昌的病竟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老爷子激动的双眼放光,眼里除了蒋昌谁都看不见,捧着蒋昌的手颤抖道:“小昌,你快告诉爷爷你是怎么治的病?”
蒋昌愣了愣,抬眼看向门口的父亲,又回头看向栾秋容,这才道:“昌儿的病能好,全靠这位姑娘出手相救。”
老爷子的目光顺着蒋昌的手落到栾秋容的身上,他似乎此刻才意识到小小的包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站在这。
“小姑娘?”
老爷子放下蒋昌的手,缓步走到栾秋容面前上下打量。
“小姑娘,你姓甚名谁?家里可有人是郎中?这救命的方子可是家传下来的?”
老爷子眼里充满光亮,好奇的盯着栾秋容。
栾秋容只轻轻摇摇头,开口道:“家中无人是郎中,治病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
“你会医术?”
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质疑,但更多的确实有些震惊。
面前这小姑娘瘦瘦巴巴的,一身粗布麻衣,根本看不出丝毫会医术的可能。
“略通一点。”
栾秋容大大方方的回应,一屋子相信她的人却并不多。
“哦?可是有人教你?师承何处?可在这附近?能不能带老夫去瞧瞧?”
老爷子颤抖着胡须,身体前倾,一脸的希冀,就差拽着栾秋容立刻去找那所谓的“师父”了。
栾秋容是有师父不假,硕博连读的导师对自己爱护有加,又仗着军队的专业平台和不少各个领域的大佬学习切磋。
但这些可不能和眼前这些人讲。
相比于眼前这位已近古稀之年的聂神医,栾秋容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反而展现出一种极强的定力和冷静。
栾秋容笑笑道:“我家境贫寒,读不起什么书,更别说有什么师父教导。不过是自己琢磨琢磨,有点成绩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方子是你自己开出来的,病也是你一个人诊的?”
老爷子的眼神从刚刚的希冀兴奋转变为对栾秋容话语的浓浓猜疑。
蒋才良原本不想去考虑这些事情,不管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医术承自何人,只要能救命便好。
可随着聂神医的质问,屋子里几个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产生了变化。
栾秋容站在窗下,清晰的感受到了屋子里几个人的眼神,他们都在好奇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是让远近闻名的聂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也能轻易治好。
他们迫切的知道答案,栾秋容却没那个心思继续和他们纠缠。
“我还有事情要做,蒋老板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栾秋容的目光透过屋内几人直直看向门口的蒋才良,说罢便抬脚要离开。
“小姑娘小姑娘!”
屋中那位聂神医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张开,老母鸡一般拦住要走的栾秋容。
“你当真医的了他,何不跟我们聊聊医理?那药方我看过了,你为何要在里面放柴胡当归呢?”
聂神医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对于蒋昌的病的见解和疑惑通通说了出来,丝毫不顾及屋里的蒋才良父子二人的脸色和早就说要走的栾秋容。
身后的蒋才良只能尴尬的笑笑,在聂神医好容易说完了一大堆之后上前一步略带抱歉的道:“聂大夫就是这个脾气秉性,一听到病症就什么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