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再次检查,他的腿伤并不算特别严重,内部骨折的问题,打个石膏就好了。
栾秋容修长的双手在小腿处游走,只轻轻掰了几下,骨折的位置便大概回正,将选好的石膏绵泡在空间的温水之中,栾秋容伸了个懒腰。
索性没有什么大碍,拄拐一段时间就好了。
直到石膏绵没了水泡,栾秋容将其捞出拧干,平铺在腿部的石膏上。
铺石膏所需的时间并不长,之所以要半个时辰,是为了等待石膏变硬成型。
眼看麻醉的时间差不多了,栾秋容带着人回到小屋,听到门口传来的几句交谈。
“再怎么说栾姑娘也是一介女流,你就这么放任她与一男子独处一室,是不是有些太过偏颇了?”
虚弱的声音传来,栾秋容没想到竟还惊动了云昊白。
“你不是一向看重她吗?怎么现在又满不在乎了?”
云昊白一连说了几句,陆鲲鹏都一声不吭,只默默站在门口守着。
“我还以为她对你来说很特殊,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仅不急着找郎中,反而第一时间将自己关在屋里,你难道不好奇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吗?”
“现在把门打开,一切自然知晓。聂老也在这,更是免得她一人受累了。”
院中一片寂静,听不到陆鲲鹏的回应,栾秋容站在门口,与陆鲲鹏一门之隔,她甚至能透过门看见陆鲲鹏宽厚的背影。
以为陆鲲鹏默认了,云昊白瞥了一眼一旁的下人,下人立刻上前,老早等在一旁的聂老也不免有些心急,跟在那下人身后直往屋里闯。
门后的栾秋容皱起眉头,显然对陆鲲鹏的沉默十分不满。
多亏她没把所有都压在陆鲲鹏身上。
“再往前走一步,我让你腿也断掉!”
陆鲲鹏缓缓开口,站在原地盯着那小厮。
小厮被吓得一个愣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门后刚想开门的栾秋容也愣了愣,心底里腾升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吱嘎——
门被从里面打开,栾秋容缓步走出。
刚刚还被陆鲲鹏吓了一跳愣神的聂老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连忙绕过前面的陆鲲鹏凑到栾秋容身边。
“怎么样了里面?”
“我暂时先把他的腿固定上了,不过后续的问题您比我更有经验,所以还是想请您来看看。”
说着,栾秋容侧过身,给聂老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聂老是个医痴,从遇见栾秋容开始便几次被她惊艳,这次更是十分好奇她会怎么治。
听到栾秋容说可以进去,聂老更是什么都不顾了,话音刚落就窜了进去。
房门并不隔音,外面的声音栾秋容听的清清楚楚,云昊白显然也知道,站在那神色有些不自然。
栾秋容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
刚把腿迈回来就听到屋里的聂老发出一声惊叹。
石床上的男人意识还有些迷离,聂老整个身子都要趴在他的腿上观察。
“栾丫头,这是什么东西?”
“石膏,用于代替木板固定腿部。”
相对于聂老的激动惊喜,栾秋容的声音极其平淡。
“石膏?这东西这么硬你是怎么套在他腿上的?又是怎么选取刚好合适的粗细的呢?”
聂老在男人腿上这敲敲那碰碰,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整个人极其兴奋。
“聂老——”
“聂苗!你给我出来!”
屋外一阵高声划破寂静,屋里栾秋容与聂苗对视一眼。
透过半掩着的门,栾秋容注意到外面院子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示意聂老不要轻举妄动,栾秋容凑到门后静静观察外面的情况。
刚刚还空旷的小院此刻黑压压站满了人,为首的人戴着帽子一副官差打扮,叉着腰大喊道:“聂苗你赶快给我出来!县令找你你还敢这么拖沓,不要命了吗?!”
聂老站在屋里,刚听到有人这么大吵大嚷的找他的时候还有些懵,现下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倒是有了些想法。
“是县令的人?这个阵仗,难不成是赵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聂苗也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站在栾秋容身边自言自语。
“不应该啊,这病虽然来势汹汹,但治好应该很简单啊,怎么会出问题呢?”
“既然是赵县令要你们来的,总该有个由头吧?”
陆鲲鹏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容分说的冷静和质疑。
“县衙拿人,还要什么由头?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跟我走!”
差役趾高气昂,虽说上面没说要带这么多人,但现下的情况明显这个聂苗与这群人关系不一般,他可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
聂苗走出来时,便听到差役的声音,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道:“赵县令要找的是我,跟他们有何关系?”
“你们聚众在此,谁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这院中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差役此话一出,身后的一群立刻将院子团团围起来。
自古民与官斗都没什么好结果,栾秋容也不想惹事,可眼下的情况竟是不容拒绝了。
聂苗也知道不论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只能歉疚的看了眼栾秋容。
栾秋容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示意聂苗无碍,便随着聂苗一路往前。
陆鲲鹏紧随其后,跟在栾秋容身边。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只有云昊白还站在原地。
“喂!那个白衣服的,你怎么还不动?”
差役眼尖极了,在人群中指着云昊白大喊:“不想走是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谁敢!”
云昊白不动声色,身边的小厮却大喊一声。
“我家公子是云家商铺的云大少爷!”
身边小厮十分骄傲的报出自家少爷的身份,看向差役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些许鄙夷。
“云家商铺?”
差役听到这个名号眼神变了变,虽然商人不入流,但云家的生意极好,直接带动了整个县的收入,平日就连县令本人都对云家人礼让三分。
虽然不知道云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但差役也不敢贸然与云家人有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