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不是你们帮忙,恐怕我的万勇——”
樊菊说不下去,又哽咽着抹起了眼泪。
栾秋容在一旁叹了口气,纵有家中千贯,也该有一人相守才是,若小川还在,一切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若是小栾神医不介意,我想把这铺子送给你,以表我的感激之心!”
樊菊不知从哪找到了铺子的地契,说着便要把地契交给栾秋容。
栾秋容瞪大了眼睛,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边摆手一边拒绝:“您不必如此的!”
“樊婶,我是为了给小川报仇,救万勇也是我觉得应该这样做,不是为了您的报酬!您不需要这样。”
栾秋容双手推脱着,樊菊却摇摇头,依旧十分坚决的要求栾秋容收下。
实在拗不过,栾秋容连忙出声道:“不如这样吧!您这铺子左右也要租,不如租给我,这样大家都方便,您觉得怎么样?”
与其租来租去,还不如把铺子直接转让,樊菊想都没想的拒绝,可栾秋容却不乐意了,装出一副马上就要生气的样子。
“樊婶,您这样可不合适。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直接就走了!”
栾秋容年纪不大,板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时还真唬人,樊菊吓的愣神,不敢再把地契往栾秋容怀里塞。
人家都是租户压价,房东抬价,到栾秋容这里反倒是换了过来,栾秋容一直在抬价,可樊菊却不乐意,给多少银子都觉得多。
最终栾秋容再次动用同样的手段,以一般市价成功租到了樊菊的铺子。
樊菊还了人情,栾秋容也顺利租到了自己想要的商铺,一举两得!
樊菊带着万勇,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铺子,知道栾秋容要在这开个药铺,隔天就送来一大堆开药铺要用到的桌子柜子。
知道是樊菊的一点心意,栾秋容也没拒绝,带着小喜一并收下了。
铺子的整体不需要大动,栾秋容只买了些必要的陈设摆件,再加上樊菊送来的家具,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小川的尸骨早几天就被铜婶接了回去,屋子里的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栾秋容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陆鲲鹏正在小厨房陪着沈千燕一起做饭。
堂屋里,陆鲲鹏跟着忙前忙后的端盘子,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饭桌上,甚至还提到了栾秋容刚刚租下的铺子。
“你那个铺子收拾的怎么样?需要我去帮忙吗?”
栾秋容疑惑着转过头,发现沈千燕埋头苦吃,根本不敢和她的眼神对视。
她有些无奈,挑眉应和道:“好啊,刚好樊婶送来的东西还没有般,确实需要一个身强体壮的来帮忙呢!”
陆鲲鹏笑笑,点头应和。
吃完饭后,栾秋容便直接回了屋,铺子虽然有了,可店铺名字还没想好,铺子的开展也没有结论。
她倒是有心雇个人在那看账管事,却又实在不敢拿自己的第一个店铺去做实验。
在一阵纠结之中,栾秋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栾秋容便坐上马车来到了商铺,昨夜她细细查看了一番,空间的各种中药长势喜人,完全可以投入使用了。
三人在店铺里一同折腾,临近晌午,借着午饭的时间才能勉强休息一会。
只是栾秋容没想到,自己的铺子还没开张,竟就迎来了第一个顾客。
刚吃完饭的三个人正坐在椅子上休息,铺子门口急匆匆闯进来一个人,还没顺完气便喘息着道:“栾,栾大夫,救人!”
栾秋容还有些疑惑,看清来人时立马站了起来:“崔南?你怎么在这?”
崔南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一副力竭的样子指着外面颤抖着道:“有人,先把人抬进来!”
听清了他的话,栾秋容立刻冲了出去。
正午的阳光刺眼的很,敞开的铺子门口躺着一个人,身上破破烂烂的,灰头土脸,左肩上醒目的长箭刺入,殷红的鲜血将胸前的衣服尽数染红。
栾秋容不知道崔南是怎么把人带到这的,她只能招呼着小喜和陆鲲鹏,小心的将人从外面抬到屋里,放在里屋诊病的台子上。
崔南缓了好一会,跟随着一起进了里屋,皱着眉解释道:“在墙根底下看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我见到的时候还有些意识,现在已经完全没反应了。”
栾秋容不等崔南说完便伸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将箭周围的衣服尽数剪开,露出创口周围苍白的皮肤。
剥去了障碍,伤口的情况更加清晰的出现在栾秋容眼前。
箭头已经完全扎了进去,伤口处只能隐约看到了外翻的皮肉和一点点金属箭头,无法确定箭头的形制,栾秋容不敢轻易处理,只能先将箭柄剪短。
不知中箭多久,这人的伤口已经隐隐有发炎的迹象,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将箭取出。
栾秋容立刻穿戴好衣物口罩,着手准备工具,一手握住被剪短的箭身。
“金林镇周围驻扎的兵将使用的箭簇上似乎有倒刺,与其直接拔出来,不如对穿!”
崔南站在一旁提出建议,刚要动手的栾秋容回头看了眼崔南。
眼下的情况不容许栾秋容做太多预判,她正打算将伤口对穿,让箭头露出来再进行处理,崔南便准确的说了出来。
看来这位崔大夫也不完全一无是处。
噗呲——
栾秋容手下干脆利落,直接将箭扎了个对穿,将另一边染血的箭头剪断后,小心翼翼的将箭杆取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来帮忙。”
冰冷的声音让崔南缓过神,他连忙上前准备帮忙,栾秋容却退后一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崔南,示意他动手。
崔南有一瞬间的慌神,站的笔直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你——”
栾秋容直接冷冷打断:“这是你的病人,看我干嘛?”
崔南懵懵的拿起了手边的金疮药,刚开始手上的动作有些犹豫,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栾秋容,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