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桉只感觉自己一直在沙漠里走啊走啊。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杯水。
只是瓶口太小了，只能让她一点点地喝到。
林以桉越想越气，最后……
“奶奶？”
林以桉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嗓子，这破锣嗓音……真是她？
樊珠赶紧把柜子上的糖水端过来：“可算醒了，再不醒我就得让你爸拉着你去医院了。”
林以桉捧起杯子喝了个痛快，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自己气醒的。
“慢点喝，别呛到了。娟子，阿慈醒了！”
“哎！”
王娟立刻把准备好的白面条往锅里一扔，打了个荷包蛋进去，没一会儿一碗鸡蛋面就出锅了。
樊珠看小孙女的精神头好些了就开始板起脸：“昨晚上发烧了为啥不叫人，这铃铛你爸都给你栓好了。”
林以桉可怜巴巴地小声说了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她昨晚上睡觉前直接吃了片安眠药就是怕自己失眠做噩梦。
谁想到发烧了呢！
林以桉想起来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奶奶，没告诉大哥吧？”
樊珠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戳了下孙女的额头：“他在火车上，我怎么告诉，赶紧先把面吃了。”
………………
“小华，这！”
林建茂眼看着这俩小子原本小跑的步伐慢了下来，改成慢走。
虽然，他也觉得妹妹更香一点。
但还是好气哦！
“二哥，你怎么来了？”
林建振不死心地朝林建茂身后瞧了瞧，还是没看到他三姐的身影。
“别瞧了！拿着题赶紧回去上课，等下周放假二哥来接你们。”
林建华没有伸手去接那个本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林建茂。
“谢谢二哥，我姐呢？她不是说昨天过来吗？还有大哥。”
林建茂呲了呲牙花子。
行。
一问一个爆点，他也想让瓷娃娃来看看，这重姐轻哥的弟弟别要了。
…………
宋伟元摸着面前这两份截然不同的笔录，感觉自己头发正在急剧减少。
如果真的照那个知青说的，李家夫妇已经拿了封口费保证不再追究。
再根据小梁调查来的事情，李家当时开房说的是想让女儿和未婚夫先见见面，他们做长辈的都在一旁看着，女孩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不情愿的地方。
那他猜测的可能就有七分可靠了。
这可怜人，也有可恨之处啊。
宋伟元放下了手中的两份口供，捏出根烟来，也不抽，就让它燃着……
“咳咳咳！队长，您这是要牺牲自己来给咱们办公室维修换经费啊？”
小孙一进来就被满屋子的烟气熏的不行，赶紧打开窗通风。
“你进来干啥？”
小孙瞅了瞅那烟灰缸里的烟头，决定加快下语速：“那个知青一直在闹，还有李家那俩夫妻，再问不出啥来了，咱们咋整啊？”
宋伟元把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撸了把头发。
能怎么办？
他推测的再缜密，也不过是推测，没有证据啊……
小孙也不知道办公室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就冷了，但为了赶紧给那小姑娘一个交待，他得站在这。
过了会儿，宋伟元开口说了话。
………………
几天后，李家村的一桩婚事让众人跌破了眼镜。
“娘，你说这事……”
樊珠摇了摇头，这事情背后的哑巴亏只能是那个知青咽下去，不然李翠肚子里的孩子做不了假。
“可这也太扯了吧。”
林以桉看向说出这话的林建斌，心里给人点了个赞。
就是扯啊，什么已经下聘，什么已经商量好，什么情深不弃，这些话骗谁呢。
要真是这样，李家何必赖上她大哥。
好气啊！
林建华的嘴角也拉成一条直线，那他姐就得白受这番委屈了，还有大哥平白无辜被人冤枉！
林安民走了进来：“爹，娘，警察局的大队长过来了。”
宋队长？
樊珠点点头：“赶紧让人进屋。娟子，倒杯水进来。”
宋队长摸了摸自己厚比城墙的脸皮后迈步走进了正屋。
“林大伯，林大妈，您二老身体可还好？”
“劳宋队长关心了，我们两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我这小孙女回来后烧了好几天才下去，明明这腿上的伤才好了不久；还有我大孙子，差点就没赶上火车，这长途票可不便宜，没赶上是小，浪费是大啊。你说是不是啊，宋队长。”
奶奶威武！
林以桉忍不住对樊珠露出了星星眼。
什么叫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占据道德制高点！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她要逐字逐句学习！
林建斌戳了下旁边的林建振：“哎，你见过大奶奶这么说话的吗？”
林建振摇了摇头，没见过，也没听懂。
但是看他三姐的样子，奶奶说的话应该很有意思。
一会儿问建华好了。
宋伟元脸皮一红，干脆直接切入正题。
“林大妈，您看这事林队和小林同志的确都受了委屈，所以那个知青和李家一定要赔偿！还有小林同志的那身衣服，也得赔才行。这里有十五块钱是给小林同志的，十块钱是给林建成同志的。”
一屋子没人说话。
宋伟元知道这人是要一个公正，一个态度。
“哎。林大妈，小林同志，这事是我们做警察的没本事。我们目前只有推测，但我们没能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推测，所以我代表警局向二位同志在这里道歉。”
林以桉看着面前这位已经两鬓霜白的大队长，只问了一句话：“宋队长，李翠的婚事是你们促成的吗？”
得到想要的反应后，林以桉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
如果没有这桩婚事，李家应该也不愿给一个让自己蒙羞的女儿好好安置后事。
有警察看着，能入土为安是这些活着的人能给李翠做的最后的事情。
林以桉看着桌上的那些钱，能拿出这些李家人怕是心都在淌血吧。
“宋队长，我体谅你们的尽力。但我想提出一个请求，麻烦你们重视下李家几个儿媳接连去世的情况。”
“小林同志，你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