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这次是当真对姜柠刮目相看，他笑了笑，“这件事你有空自己问四哥去，我可不能说。”
“切，我还不稀罕听呢。”
见从无霜嘴里套不出来话，姜柠索性去跑去了女子尸身边上，打算再好好研究研究。
无霜嘴里叼了根不知从何处拽来的稻草，就这么看着姜柠扒开尸身肚子探头探脑。
这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姜柠半晌没什么发现，无比可惜地叹了口气，又去研究手中的纸团。
纸团已经被血染透，上面的字迹全然看不清，可姜柠总觉得，这纸的纸质不同寻常。
若是寻常纸质的话，被这么多血染过，起码应该一碰就烂。
可她手中这个却不一样，除了墨迹看不清之外，纸却没有半点破损，绝不是什么寻常的纸。
想着，姜柠跑去院外有阳光的地方，将手中纸团铺开，想先将纸晾干再说。
无霜嘴角抽了抽，盯着姜柠一手的血，“不是，你个大家闺秀，又是看死人肚子又是满手血的，你怎么回事？”
姜柠扁了扁嘴，“为了我爹娘，别说这些，你就是让我生吃了她都行！”
无霜，“……”
那倒也不必。
他看小
郡主现在心情不错，不需要他照看，索性坐在门槛上研究起许疏印交代他的另外一个东西来。
姜柠晒好纸后便没了干的，又探头去看无霜，“诶？”
无霜手中捏着一副玉镯画像，那玉镯雕花入水，美轮美奂，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姜柠犹豫再三，大着胆子问道，“那个，你不是个太监么，有喜欢的姑娘了？”
……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无霜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谁跟你说我是太监的？”
姜柠一脸懵懂之色，“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无霜彻底破防，指着自己从上到下，“你好好看看，我这浑身上下到底哪儿像个太监？！”
姜柠顿了顿，“你不是东厂的人？”
“锦衣卫！你好好看清楚，我是如假包换的锦衣卫，只是偶尔在东厂盯着罢了！”
姜柠立马抬头表示认输，“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多大点儿事啊这么生气，冷静点。”
无霜闭了闭眼，似乎已经听到了自己青筋跳动的声音。
姜柠连忙转移话题，“你这画上的玉镯子还挺好看，打算买来给心爱的姑娘？”
无霜冷着一张脸，还沉
浸在方才的耻辱中，“我是太监，哪儿来的心爱姑娘？”
姜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撞了撞无霜，“你大人有大量，肯定不像许疏印那个小气鬼，就别和我生气了。”
无霜挑眉，“算你有点眼光。”
他晃了晃手中的画，“四哥交代查的，前两日搜皇后寝宫时瞧见的，当时皇后脸色不太对，我和四哥都怀疑这镯子有问题。”
“皇后的？？”
姜柠一把拿过画，“那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听她这么一说，无霜也愣了，“你认得这个镯子？”
“认得啊！”
姜柠仔细看了两眼，“我刚才还想跟你说呢，你想买这镯子的话可不便宜，毕竟我曾经在国舅那里看到过一次，指定价值不菲。”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震惊。
“这可是条不得了的线索，到时候得和四哥好好说说。”无霜感慨万分，“你厉害啊，居然还能记得国舅的镯子。”
“嗨。”
姜柠摆了摆手，“都是我小时候贪玩，谁都不放在眼里，有一次不小心撞到了国舅，他那个表情可太吓人了，而且正好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因为那镯子上花纹特别又好
看，所以我就记下来了，想着回头自己也打一个一样的。”
——
养心殿中，檀香袅袅。
许疏印双腿交叠坐在一旁，抬手轻按着眉心，止不住的烦躁。
正如无霜所说，一后宫的嫔妃们就像是哭丧一般，从他来时就在哭，眼看着哭了半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声音越来越大了。
许疏印现在就感觉自己掉进了妖精洞，不胜其烦。
皇后边哭边抹着眼泪，“陛下啊，都是臣妾的不是，若不是臣妾不小心让陛下服用了有问题的丹药，您也就不会昏迷整整两日，这两日臣妾实在是生不如死，还请陛下一定要重重责罚臣妾啊。”
之后，又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哭丧声。
皇后说的感人肺腑，其他嫔妃也不甘落后。
“是啊陛下，您昏迷的这两日，臣妾茶不思饭不想，眼瞧着都瘦了两圈，幸好您今日醒了，不然臣妾恐怕都要随您去了。”
“陛下，还有臣妾，臣妾也是……”
许疏印忍无可忍，将手中茶盏重重往下一放，妍丽的眉眼间满是不耐烦，“陛下刚醒，你们若再嚎下去惹得陛下病发，索性便都去冷宫住着罢。”
“
许掌印，我等也是关心陛下身子，你为何如此不近人情？”
不等她说完，许疏印便嗤笑一声，“关心陛下？那不如淑妃今日便动身前去华兰寺，日日为陛下诵经祈福，想来定会感动上苍。”
“我……”
淑妃的脸一下就白下去，再不敢轻易开口。
许疏印震住这群妃子，容色冷冽，“陛下身子虚弱，容不得叨扰，各位娘娘请吧。”
众人虽不情不愿，可许疏印凶名在外，将人抓去寺里这种事情恐怕当真做的出来，也只能勉强作罢离开。
皇后握着昌帝的手，潸然泪下，依旧在滔滔不绝的忏悔。
昌帝听明白来龙去脉，拍了拍皇后，“这不怪你，你也是一心为了朕好。”
“只是那丹药……”昌帝有些急切，“既然国舅同大师是至交好友，想必定能联系上大师，可否将大师请来宫中？”
闻言，许疏印心中一阵冷笑。
看来昌帝这是上赶着想尽快去见阎王啊。
他没眼看蠢到家的昌帝和假惺惺的皇后，直接转身去了外殿找太医，“陛下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一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愿意触霉头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