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
无霜有些犹豫道，“先给陛下服用少量茚草，好暂且压制一下。”
上次他们火烧茚草前特意留了个心眼，留下了部分茚草用于追查线索和研究。
闻言，许疏印眉眼沉下，声音不由自主抬高，“不可。”
“唔……我这是在哪儿？”
姜柠睡眼朦胧地起来，有些茫然地看过无霜和许疏印。
许疏印微顿，语气缓和下来，“吵醒你了？”
无霜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一言难尽道，“四哥，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害怕。”
许疏印懒得理他，“滚。”
听到这句话，无霜才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神神叨叨道，“还好还好，没被什么脏东西附身。”
姜柠，“……”
这么一会儿工夫，姜柠的记忆已逐渐回笼，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轻咳两声，“那个，你们两个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许疏印莞尔，看向无霜，“一旦陛下服用茚草，那先前我们的努力便全都白费了。”
无霜为难，“可现在陛下成瘾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怖，动不动就浑身抽搐，太医院的那些老头们被吓得半死，现在谁都不敢轻
举妄动。”
许疏印沉默片刻，“实在不行便将人打晕，茚草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
“打晕？？”
无霜瞪大眼睛，“我的四哥啊，那可是皇帝陛下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动手，这可是死罪！”
普天之下，也就许疏印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就在二人犯愁之际，醒了神的姜柠眼睛一亮，“说不准我有办法。”
许疏印和无霜接连看来。
姜柠扁了扁嘴，有些委屈，“昨夜我就同你说过的，但你不信。”
许疏印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你昨夜刚说完就睡了过去，究竟是谁不信你？”
姜柠一怔，揉了揉眉心，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还是不能喝太多酒。
无霜受不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息，直接出声打断，“二位！先聊正事！”
姜柠应了一声，立马道，“我记得我娘认识一位从药谷出来的先生，医术极好，说不准能有办法。”
“药谷？”无霜若有所思，“我倒是听过此地，据说药谷之人身怀不世绝学，却终身不出谷外。”
姜柠点头，“我娘认识的那位先生本该是药谷下一任谷主，却在阴差阳错
间喜欢上了一位前来看病的女子，最终放弃谷主之位，为她出了谷，只是……”
她叹了口气，“只是他脾气性格古怪，治病时也有诸多规矩，不知能否答应前来京城给陛下看病。”
许疏印沉吟片刻，“此事我会考虑，我和无霜还有事要谈，你先下去用早膳？”
姜柠眨了眨眼，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还未醒酒，不然许疏印怎么突然对自己这般慈眉善目。
就连赶她走都赶得如此温柔……
她皱了皱眉，小心翼翼戳了两下许疏印的衣袖，“那个，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打算杀了我吧？”
许疏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霜听到这句话后就是一阵狂笑，继而看到了许疏印黑沉如锅底的脸色，“哎哟不行笑得我肚疼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柠僵在原地，愈发害怕起来，“真打算杀了我？？”
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夜偷偷给先皇后烧纸？
不应该啊，昨夜许疏印还陪着他烧纸呢。
许疏印深呼吸两口，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话，“你想多了。”
他眸子眯起，对着无霜道，“你再笑一下，本掌印保证你看不到明日的太
阳。”
——
打发走姜柠后，无霜也不敢继续挑战许疏印的底线，正色道，“你当真相信那个什么从药谷出来的先生能解了陛下的瘾？”
许疏印动了动被姜柠压了一整晚的腿，“说不准呢。”
无霜叹气，“陛下服用的可是禁药啊，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随便一个大夫便能医得了陛下？你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而且，退一万步讲，怎么会有如此碰巧的事。姜柠便当真知道这一人能治陛下，还正好是长公主的朋友，你就不怕她是故意这么说，利用你去救她姜家的？”
许疏印淡淡一笑，眸中多了几分缱绻意味。
“就算长公主不认识此人，我本也是打算替姜家翻案的。”
“什么？？”
无霜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真被小郡主的甜言蜜语给迷昏了？”
他认识许疏印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不理智。
他忍不住提醒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这些年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你有你要做的事，怎能因为姜柠就放弃？”
许疏印面色不变，“谁说我要放弃，只是我昨夜才知道，她竟是一位故人。”
紧接着，许疏印便将昨夜发生
的事尽数说明。
无霜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还真有如此巧的事！”
“这么说来，你和小郡主还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
许疏印微微颔首，“我记得，母后那时便很喜欢她，而且长公主这些年仍在追查母后一事，这份情我必须领，姜家的事，也必须管。”
无霜这下不再阻拦，他知道以许疏印的性子，单凭姜柠还肯在这个时候偷偷给先皇后烧纸，许疏印就不可能不管姜家。
“行吧行吧，不过还有个麻烦。小郡主说的那位先生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你找到他定需要时间，陛下可不一定能撑那么久。
而且，国舅等人蠢蠢欲动，你若要离京，整个朝堂上便无人可牵制他们，到时候恐怕会惹出大乱子啊。”
许疏印知道无霜说得不假，点点头道，“我会想办法。”
三日后。
正如无霜所说，国舅等人再次坐不住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们倒是没有直接和许疏印争锋相对，反倒是请来了许久未曾露面的当代鸿儒大师以及一直驻扎在京外的铁卫，可谓是准备充足。
“许疏印，老夫再问你一次，今日陛下可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