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临下朝前,李乾突然上前,“父皇,儿臣有事要禀!”
他中气十足,一副信誓旦旦模样。
无霜停下准备出大殿的脚步,又重归原位,打算听听李乾这个智X又准备发表什么言论。
昌帝不耐烦地看了李乾一眼,“你有何事,说。”
“父皇,儿臣今日所说乃许疏印一事,儿臣已经确定,许疏印现在根本就不在京中,而是在漠北!”
此话一出,朝堂众臣都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怎么会在漠北?许掌印不是被陛下罚禁闭在家了吗,好端端地跑去漠北做什么?”
“是啊,六殿下可能是收到的消息错了吧?”
李乾冷笑一声,“近日本王收到消息,说漠北不少人都亲眼见到了许疏印,而且还给本王传了画像回来,就是许疏印无疑!”
“父皇,许疏印联合无霜欺瞒于您,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当着朝中众臣的面,还请父皇好好责罚于二人,以正朝纲!”
说着,李乾看向斜后方的无霜。
可他发现,无霜脸上并未出现他想象之中的惊慌失措,反而是镇定自若地和他对视。
李乾眯眼,“无霜统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就
没有什么要说的?”
无霜不紧不慢上前,“掌印府这些日子都由我看着,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来过,六殿下何必屡次发难,非要揪着许掌印不放。”
“你休要颠倒黑白!”
李乾声音提高,“父皇,他们二人指鹿为马,分明就是没将您放在眼里,若诸位大人不信本殿的话,大可以跟着本殿入掌印府瞧瞧,他许疏印在是不在!”
他言之凿凿,倒是让在场不少人也跟着起了疑心。
昌帝眉眼阴沉,定定看着李乾。
然,李乾一心沉醉于抓住许疏印把柄的快乐,并未察觉到他的皇帝爹快要发怒了。
无霜余光看过昌帝,嘴角挑起个弧度,“六殿下身在京中,却对漠北之事了如指掌,还真让我等佩服。就是不知,殿下是如何同漠北人取得联系的?”
这个问题,让脸色本就不好看的昌帝跟着皱起了眉头。
“本殿自然有本殿的法子,更何况,身在漠北的就一定是漠北人不成?”
他顾左右而言他,紧接着道,“现如今的重点是许疏印跑去漠北究竟是何居心?!他成日跟在父皇身边,若他是漠北的人,那对我们大周来说可是个巨大的隐患啊!
”
李乾越说越严重,陈词慷慨激昂,仿佛许疏印很快就要带着漠北打过来。
直到,从上方骤然飞下来一本奏折,毫不留情地砸在李乾身上。
“蠢货!”
昌帝拍案而起,一张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朕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蠢货!”
“父皇?”
李乾被砸的一懵,根本不知道昌帝为何气成这样。
就算是生许疏印的气,那也不该用奏折砸他啊。
昌帝阴沉地扫过众人,“都别猜了,许疏印是朕派去漠北的。”
“什么?”
李乾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是父皇派过去的?
那先前的什么禁闭,反省,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为何父皇连他都不愿意告诉,还害他上演了今日这么一出。
昌帝脸色愈发难看,“朕派他出去另有其事,只是不便大张旗鼓罢了,倒是你,成日里盯着掌印府不放,你就这么恨他?”
“不,儿臣没有。”
李乾下意识狡辩,可昌帝对自己这个儿子却再了解不过。
“你没有个屁!”
昌帝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能看穿李乾的所有心思一般,“你不过是觉得许疏印在朝堂上处处压制于你,便想着将他置于死地
,你以为朕是傻子,会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我……”
李乾千算万算,都没算出来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下朝!”昌帝冷声道,“往后这样的事情别来烦朕,都管好自己,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昌帝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斥责了李乾一顿,一直到群臣散尽,李乾那张丢出去的老脸还是没有缓过来。
——
大周边城,曲家。
许疏印虽受了重伤,可好在他身体底子不错,再加上各种珍稀药材不要钱一般地喂入了许疏印嘴里,没过几日他便恢复了七七八八。
曲家上下只有曲幻这一个独子,全家都宠得要紧。
而许疏印和姜柠作为曲幻的救命恩人,自然得到了曲家人的最高礼待,以至于姜柠都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郡主莫要担心,您救了小幻的命,就是要我曲家赴汤蹈火那都是应该的。”
曲幻在一旁赞同地点着头,“阿姐放心,我之前就说了要报答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爹娘他们别的不多,但银子绝对不缺。”
姜柠,“………”
她按了按眉心,忍不住笑道,“怎么小小年纪就开始败家了。”
许疏印
神色淡漠,长身玉立,站在姜柠身边,“看来曲老爷和夫人都已知晓了我二人身份。”
曲家家主冲许疏印行了一礼,“我曲家上下保证,对此事定然守口如瓶,许掌印不必担心。”
许疏印颔首,得了保证后就不再说话。
而曲家夫妇生怕怠慢了二人,拋着无数家业不管,反倒是成日凑在二人身边聊天。
许疏印的脾性声名远扬,曲家夫妇多少有些忌惮,就算是想热情对着许疏印都热情不起来,所以就只能拉着姜柠说话。
“郡主平日里在京城喜欢做些什么?”
“嗯……”
姜柠想了又想,“看看话本子,没事再出去吃吃喝喝?”
说完,姜柠沉默了片刻,总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务正业,于是又补上了一句,“哦对了,还和朋友一起开了家酒楼。”
曲家夫妇对视一眼,终于有了点方向,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姜柠,“……”
她说的哪句话出了问题??
怎么这俩人看着这么开心??
“开酒楼好啊,我们曲家别的本事没有,对做生意的事还是有点经验。若郡主喜欢开酒楼,正好我们在京城还有些产业,就一并都给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