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顶门大弟子，便是由师父做决定继承自己衣钵道统的弟子。
这个顶门弟子并非是年龄最大的，也并非是拜师最早的。
而是师父选择谁就是谁。
不管师父选择谁，那么其他的徒弟见到顶门大弟子皆要以礼相待。
不光以礼相待，还要当成半个师父去尊敬。
张实此刻憋着怒火问道：“你就算选顶门大弟子也不选我？”
其实按照江湖惯例，如果韩问醒真的要选顶门大弟子的话，张实绝对是最佳人选。
然而，惯例是惯例，韩问醒是韩问醒。
想让韩问醒按照惯例去做事，那可是想多了。
院首庄无恙见状也是觉得奇怪。
他急忙劝道：“老韩你发什么疯，人家可是鹤舞楼主，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见人？”
“我训斥我徒弟跟你有什么关系？”韩问醒一句话堵得庄无恙根本就无从反驳。
是啊，说破天这也是韩问醒师门内的事，庄无恙凭什么管。
此刻张实被气得浑身颤抖。
韩问醒又调笑地问他。
“张楼主，要不然你在江湖上宣告说你背叛师门，那么你就不用行礼了。”
“你……”
私下里，张实随便骂韩问醒，管他叫老东西什么的怎样都行。
但是在公开场合，张实是绝对不敢忤逆的。
毕竟，他还在江湖上混。
他身为鹤舞楼主难道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难道要让江湖上人人耻笑他是个不忠不孝不义的违逆之徒？
“师父，你容我想想。”
“想个屁，难道你当了鹤舞楼主就可以违背师父的命令了么！还是说，你想让我把你逐出师门？”
“你……”
若是没有旁人，张实恨不得一刀把韩问醒劈死。
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能如何是好呢。
而且，韩问醒若是将其逐出师门，他在江湖上也一样会名声受损。
现在张实很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攀附韩问醒的权势成为他的徒弟，现在对方落魄了，那段师徒情谊却成了他的累赘。
哪怕全江湖都知道韩问醒和张实师徒二人不和，张实也绝对不敢做得太过分。
这就是他的枷锁！
“我数三下，如果你再不对顶门大弟子行礼，那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以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管不着。”
张实被逼无奈。
只好慢悠悠地移步到方羽面前，而后微微鞠躬。
“在下，在下张实，拜见顶门大弟子。”
本想来收个徒，结果却给自己找了个爹。
张实此刻气得经脉有些紊乱，险些就要走火入魔。
方羽却笑着回应：“免礼，以后被人欺负了告诉我，我代替咱们师门去帮你出气。”
在张实听来，这话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他好歹是个鹤舞楼主，是鹤归城第一高手，谁能欺负他？
可偏偏这种话又是方羽应该讲出来的，张实不能反驳。
张实这个气啊。
做完这些事，张实也不想说告辞，而是领着人直接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韩问醒还不忘补刀。
“真没规矩，临走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还是这小子缺乏教养。”
庄无恙气得够呛。
“老韩你这是要干什么，张楼主今日带着善意前来，你为何要让人家如此难堪？”
“哦？他带着善意么？”
恐怕也只有方羽和韩问醒知道张实来此的真正目的吧。
庄无恙对方羽说：“方羽，以后你别跟着老韩了，过来听我授课吧。”
韩问醒诧异：“为何从我手里抢人？”
“老韩你还是像以前好生歇着吧，书院会养活你一辈子，省得你没事出来发疯。”
也不管韩问醒同意不同意，庄无恙身为院首还是能为这件事做决定的。
随后庄无恙又说：“过几日就是武举的县试了，我记得方羽你早就有童生资格了，此番县试，你去考个武举秀才回来。”
韩问醒听罢，觉得此事更重要。
“嗯对，方羽你去考秀才吧，多听听庄院首的课，这家伙当年考了五回秀才，很是有经验。”
“老韩你！”
庄无恙听到韩问醒揭自己短，顿时怒不可遏。
可是他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问醒离去。
庄无恙又对方羽说。
“你准备准备考武举秀才吧，虽然你不能像潘年一样直接中，但经过一场比试总归是有机会的。”
没想到方羽直接拒绝。
“不了，我对武举没兴趣。”
“你说什么！！”庄无恙不可思议地看着方羽。
“没兴趣。”
“你可知道，考上秀才之后才有可能被各个门派招揽或者做官，若是能考中进士，更是有了直接进入九大紫府门派的资格！想当年白鹤真人便是考中了进士，才进入到乾清剑派！”
“可还是没兴趣。”
随着方羽的拒绝，庄无恙是直接被气傻了。
“张楼主招你去鹤舞楼你不去，我让你去考秀才你不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就想在药田里窝着。”
庄无恙简直是无言以对。
“你本有着强大的天赋，却在此荒废，你对得起父母家人么！”
“在你眼里，只有考武举才是不荒废么？”
“你仅靠着自己修炼又能有多大的成就？又能有多大的功名？”
方羽懒得搭理他，而是直接离开了。
“反正我不考，告辞！”
“但凡你小子没有锦衣卫的身份，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可此刻，庄无恙也只能气得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离开大厅之后，方羽见陈怜来找自己了。
“羽哥哥！”
“小怜？什么事情？”
“马上就要武举县试了，羽哥哥你说我能去考秀才吗？”
方羽笑着说：“当初你哥阿飞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考上武状元，小怜倒不妨可以试试，能中个秀才也好。”
“好呀羽哥哥，那你到时候可以陪着我去吗，我怕我紧张，虽说师父也是考官之一，但我真的太紧张了！”
“好，到时候我陪你去考场。”
“对了羽哥哥，师父说想送你一件法器，说你没有趁手的兵器，未来恐怕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