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夷齐手上还抓着腰带,管家飞出去时还把他带着走了两步。
柏归蹙眉抓住他胳膊,把人带回来。
谢夷齐撞上柏归的宽阔的胸膛,他眨眨眼,“柏哥挺厉害的啊,比我快。”
柏归把他推出去,“别撒娇。”
谢夷齐:“……”我撒你大爷。
柏归抽走腰带,三两下把管家捆起来。
管家还很懵,他吃了这么多贡品,第一次遇到一言不合就打他的。
管家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喂!喂!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不想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吗?”
“你们还挺与时俱进的,以前藏着掖着,现在却拿来做条件,骗着解灯师百依百顺。”柏归丝毫不手软,勒紧了就提起来。
谢夷齐歪歪斜斜地靠在柱子上,“那也是他们蠢,执念哪有那么容易解的,我若是灯主,百生百世都解不得,我就靠着它活呢。”
王敬轻声问,“那解灯岂不是个骗局?”
“你们道家降妖伏魔,那些妖精就心甘情愿被抓?”谢夷齐哂笑。
王敬无言以对。
盈盈抓着袖子走过来,犹豫着问,“那我们要抓他去做什么?”
谢夷齐还没说话,柏归先开口了,“开后院的门。”
盈盈像是松了口气,点点头退开。
谢夷齐挑眉,这人百年前就语焉不详,死了一次毛病更严重了。
柏归把管家拖在地上走。
管家在天道的规则里动弹不得,只有眼睛一直在谢夷齐一群人里打转。
“柏哥。”谢夷齐加快脚步追上去。
柏归停下,“什么事?”
他话还没说完,身侧的大门就嘭的一声关上!
激起层层灰尘乱飞。
谢夷齐转身扶着墙使劲咳嗽,“没事……就是想说……”
“下次直说。”柏归的手搁在他背上,灵力如涓涓细流汇入谢夷齐身体里。
谢夷齐摆摆手,“我还没来得及说。”
柏归眼神复杂地盯了他一眼,手上一抖,正在爬行的管家又被他拽到了面前。
管家张口就要对着柏归的裤脚咬下去。
谢夷齐吓一跳,抬脚踩在他后脖子上,“做什么呢!”
管家想哭,他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嗯……这样会不会让灯主发怒啊?”盈盈慢慢挪过来,似有不忍。
小混混抬手就推她一把,“行了,别假惺惺的,这他妈又不是人。”
“你为什么一直护着他呢?”谢夷齐面上笑吟吟,手上没松劲儿。
盈盈咬唇,“我没有,我只是不忍心,他死了都成了执念了,那多可怜啊。”
小混混:“可怜你大爷!你看我可不可怜,我他妈有什么错啊。
“我不就开了个鬼火?至于把我拽进这莫名其妙的什么灯里面吗?我连灯都没看到一个!”
盈盈被他这一吼,瞬间忘了要说什么,张嘴后才开始想。
管家的脖子像个灵活的螺旋桨,扭来扭去,半天不得安宁。
柏归不耐地抖动腰带,谢夷齐被他这一下晃得没站稳,原本的气势瞬间没了。
谢夷齐:“……”
柏归却没发现,只是把管家的裤腰带扯了,顺手把他嘴封起来,免得他张嘴就咬人。
柏归抬头,“你们继续。”
众人:“……”
谢夷齐嘴角抽动,半晌绷着脸,当真继续了,“盈盈小姐,我有个小问题。”
盈盈缩了下,“什么?”
“你是画上的那个人呀?这画上的人都没有脸,你穿的又是别人的衣服,在下眼拙,实在认不出来。”谢夷齐依旧笑语吟吟。
说出来的话却是炸弹!
众人被炸得体无完肤。
小混混抓着老太太和孙子往后退。
王敬抓着符纸颤抖。
谢夷齐之前不想被柏归看出来,他演得太痛苦了。
现在确定柏归根本不记得他,直接放飞自我了。
盈盈双眼含泪,“你,你在说什么?你之前把信放在我身上,现在又,又说我是画上的人!我……”
“哎,何必呢。”谢夷齐反手抽走王敬的皮带。
王敬捂着裤头震惊,“啊?啊!啊!!!”
盈盈原本苍白的脸在谢夷齐步步逼近中变得更白,“你,你不要过来……去死!”
她突然暴起,扯下一张画布,在手里搓成一条,对着谢夷齐的脖子就套上去!
谢夷齐看着病歪歪的,关键时刻跑得比谁都快。
他闪身一绕,抓着皮带缠在盈盈的手腕上。
一拉一扯,盈盈就倒在地上。
谢夷齐停下来喘了口气,嘴里的铁锈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
好在王敬靠谱,战战兢兢靠近,一手接过皮带,一手捂着裤子,带着哭腔喊,“别,别动!”
盈盈明显就比管家更难控制,那些画布全都是她的武器!
她甚至不用动,那些画布就自动变成了麻绳,朝着几人缠来。
谢夷齐单手撑在墩子上翻过去,手掌被尖锐的东西刮了下。
他抓着画布一甩,血珠子溅在下巴上。
他一条画布甩得虎虎生威,周围的画布全都被他拦截了下来。
谢夷齐回头,发现柏归已经把人护住,顺便把盈盈控制住了。
他挑眉夸赞柏归,真不错。
虽然柏归没有了记忆,但好歹还有脑子。
谢夷齐准备往回走,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只能靠着柱子缓会儿。
谢夷齐叹气,柏归明明有能力一次性全部解决掉灯主。
可他就是不动手,挤牙膏似的陪着他慢慢晃,真是越老越可恶。
盈盈还要反抗,柏归终于开了尊口,“我不会怜香惜玉,你不愿意解灯,那我也懂一点灭灯。”
王敬当场蹦起来,“不行!”
众人齐齐转头看他,王敬支支吾吾地红了脸,半个字蹦不出来。
谢夷齐脚下虚浮,走到柏归身边,单手搭在柏归肩膀上。
他缓了会儿才问,“为什么不行?她既然不愿意把执念化了,那就只能灭了啊,柏哥,是这意思吧。”
柏归惜字如金,“是。”
王敬想反驳,憋了半天,给脸都憋出了青色,“这……上天有好生之德。”
谢夷齐:“那是佛家的。”
王敬:“啊?是吗?”
谢夷齐踢了下被五花大绑的管家,“起来,把门开了。”
“外面黑的,你们确定吗?”管家阴恻恻地笑。
柏归把两人绑在了一起,“开不开门?不开我就直接灭灯。”
王敬拉着谢夷齐,“听说灭灯是不合天道的,这……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