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缝隙,又?突地额头抵着?门,终于放声哭了出声。
“阿柠!”他急唤一声,再站不住,上前掰下她手,将?她背按入怀中,“阿柠,我已命影卫自凤屏山官道起宿守,整座山林已被封,宅院防护更密,此处安全无?虞。”
他大掌于她手臂抚着?,试图抚慰她。低垂着?头,鼻尖于她发上吸取着?甜香之气,欲让自个儿杂乱的心?跳也再定一些。
“我……我不愿一人在此……”晏柠抽噎着?,终于说出了心?中之言。
“阿柠不是一人,这?里有岳父岳母、有哥哥嫂嫂,还有碧荷、影月,他们会一直陪着?你。我……也会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
晏柠复又?恢复了沉默。
想来,他早已在规划着?这?一日。这?宅院大而精巧,根本不是短短一两月能?落成的,他早就……存了要丢下她一人,独自涉险的心?。
甚至,可能?那时,尚未能?知晓所涉之险为何。但总之,定是早就想好了,要将?她一人安置于此。
她沉默着?拉着?他至桌边,自个儿伸手抹了泪,拉着?他坐下,又?递了筷子至他手中。
房中一时无?言静谧,晏柠再未抬头。但崇弈心?知,面前小人儿精善厨艺,从来最重视他的一日三餐,于是压下心?间涩意,执箸吃将?起来。
那夜晚间,晏柠小手握拳抵于身前,整个人微蜷着?,乖巧地窝在他怀中。
许久的静谧,静到夏夜山林间的虫鸣蛙鸣似在耳边,静到徐风抚慰树叶的沙沙之声撒满整室。
静到……崇弈以?为,怀中小人儿已然安睡。
可那被她小脸枕着?的臂膀,却无?端由传来一阵湿热触感。
他沉然叹息,抚着?她发,低头于她眼睫处轻吻:“阿柠乖,我一定会在……”
“带我去。”晏柠仍闭着?眼,嗓音轻糯,却又?异常坚定。
“阿柠……”战场险恶,他虽已规划许久,但怎能?让如今带着?身子的她跟着?去军营颠簸?
“带我去!从前在北境,那么恶劣的条件,我也过来了。”她小手突地攀上他肩头,紧捏着?,显着?她的决心?。
“你!”许是她提到了北境,戳中了他心?底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那些子事儿,崇弈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
“你于北行路上重病,其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你怎还敢说?”
可崇弈到底仍是拧不过晏柠,她咬着?牙道,若然留她一人在此,她定整夜整夜落泪、无?眠,满脑子想着?他于战场之况。
*
五日后?,怀着?身子的晏柠,在父母忧虑的视线中,随着?摄政王崇弈,又?一次踏上了行军之路。
被太?皇太?后?及摄政王自京中遣派的陈太?医,也因此,生平第?一次踏上了前往战场的路。
于军医们整日混在一处,闲聊间说起那位曾经名满盛京的闲散纨绔王爷,为何竟会突然之间起了谋逆之心?。
陈太?医久居深宫,耳闻颇多,压低了声音讲着?:“那位幼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一个,便是聪颖万分,才知晓要藏秀保身。先帝逝后?,才敢起了些心?思,与温氏蝇营狗苟、谋取上位吧。”
“可那温氏,也是当今圣上母族,缘何会支持于他?”
“你岂不知,温氏败落前,已将?族中嫡长女许给了他。这?样的权势之族,总不会把宝都?压于一人之身。万幸,先帝临终前托孤于摄政王,才铲除了温氏,保得?当今圣上,保得?南弋一朝安宁。”
“那陈王又?是?”一名军医好奇着?追问。
“陈王年少时,与太?后?青梅竹马,此前因也是受了太?后?挑唆,起了不臣之心?。至于其后?,于七王爷南下之际,他便也失了退路了。此前徘徊那两月,想便是太?后?失势,陈王决心?动摇了吧。”陈太?医低声续道。
“谋反之事,怎可动摇。此心?一揭露,成王败寇,不成功便成仁,早该……”
“瞎胡说些什?么?脑袋还要吗?”眼见帐中诸人聊得?愈发过头,齐恒终于听不下去,厉声喝断。
*
大军启程第?二日,已近西南岭地。赶在夕阳落尽前,于一片林前空地扎营休整。
一路安稳无?事的晏柠,在入夜之时突得?呕吐不止,摄政王焦心?不已。
晏柠自有孕以?来,虽一直胃口不佳,但真正有呕吐等剧烈反应的,也只前一月而已。如今突地剧烈呕吐,定然不是正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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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陈太?医紧急诊治,多次请脉,却找不着?病因。
无?法之下,军中军医也一同相商,至第?二日晨间仍未有结论。
而晏柠仍是隔一段时间便呕吐,脸色苍白、额覆薄汗,看来令人忧心?不已。
崇弈心?间焦躁不已,断不愿于此时再行军。整日于中军帐中陪着?晏柠,寸步不肯离。
晏柠却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