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煜看着落泪的温尔雅，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心脏，左冲右撞的弄的他极痛。
见他有所动容，温尔雅哭的更伤心，“求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满腔怒火撞上一团柔软的棉花，司马煜气结于心，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尔雅的泪像是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怒火，同时也让他的理智稍微回笼。
对啊，他不能让母后取消婚约，尔雅这一次是真的把脸面都豁出去了，他是男子，取消婚约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尔雅呢，她又该如何自处？
可若留下她，辞旧又会如何？
以前他只是跟尔雅相处愉快些她都会生闷气，这次可比以往那些情况都严重多了。
司马煜少见的有些纠结。
“司马煜，你真的忍心让我被千夫所指，郁郁而终吗？”温尔雅知道这招有用，轻轻扯着司马煜的衣角，美眸含泪，“除了你，我没办法再嫁给别人了。”
司马煜神色复杂，他嘴张了张又合上，犹豫了许久，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让我想想。”
知道已经逼近司马煜的底线，温尔雅见好就收。
“今晚你先去东边的偏殿休息，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司马煜眉头皱的都能夹断筷子，他潦草留下一句话，安排好温尔雅的住处，就赶紧往偏殿赶。
见司马煜离去，温尔雅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冷冷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昨日的告白放到今天听简直就是个笑话，也或许他本来就不是对她说的，却骗的她当众丢了面子。
哼，既然他不喜欢她，那她就偏做他的正妃。
九年义务教育和四年医学课包括三年留学生涯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完全可以让人死于无形。
司马煜不是爱温辞旧吗，好，那她就毒了她，到时候司马煜身边就只有她一人，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攻略。
……
偏殿。
辞旧坐在床上，淡漠的看向门口，心里早已不耐烦了。
“不是，他咋还不回来？”辞旧埋怨道。
‘应该快了吧。’
小肉丁蹦蹦跳跳的，白色小手拿起桌上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尖’嗅了嗅，后放入自己的小空间里。
“我好无聊。”辞旧深吸一口气，自春日宴回来后她就睡着了，一觉睡到晚上，醒来后她就坐这等着司马煜。
“我都等了快两小时了。”
‘大大，你要是无聊的话，我给你放小电影看！’
小肉丁“嘿嘿”一笑，准备把投影放出来。
“小电影？”辞旧挑挑眉，故作羞涩的看向小肉丁，“是我想的那种吗？”
‘是滴。’小肉丁把投影打开，辞旧面前立马出现了一个大屏幕。
‘来喽，大大你要看月球的秘密，还是探索火星的奥秘？’
辞旧：？
‘对了还有一个！’小肉丁蹦起来，两手横在面前，摆了个起飞的动作，‘飞向太空！’
“……”
呵呵。
槽多无口。
辞旧撇了撇嘴，正准备“教育教育”小肉丁，门口突然传来‘吱呦’一声。
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小肉丁立马扇灭蜡烛，辞旧也瞬间进入状态。
司马煜刚一进来就陷入一阵黑暗，外面天色昏黑，屋里没有点灯，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大晚上的怎么不点灯？”他柔声问着，往桌边走去，点了个灯。
灯光微弱，却足够照亮他和辞旧。
他抬头看去，辞旧端坐在床榻中间，目光低垂，一身火红色婚服耀眼夺目。
只是，在细微的烛光中，那抹红透出些诡异的味道，像极了话本中含冤而亡的女鬼。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害怕。
辞旧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司马煜，眸子沉如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今天，大姐姐跟皇后娘娘求了跟你的婚约，娘娘答应了。”辞旧声音细微，不知如何形容，若非用一句话来讲，那应该是快要失去生命的老妪。
“……是。”司马煜皱眉认下，这是事实，他没法否认。
“父亲去护送赈灾银了，等父亲回来，你们二人便可确定婚期，到时候，她就是你的正妃。”
眸中冰冷，她嘲讽一笑，“她是正妃，我是侧妃，不管在哪，她始终压我一头。”
“不会的，”司马煜摇头，一脸认真的保证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压你一头，我会像我们成亲那天一样，永远以正妃规格待你。”
言真意切的承诺，辞旧听了只想笑。
“殿下，您的承诺妾身听过了。”言下之意便是不再相信了。
“不，辞旧，我……”
“殿下。”她打断司马煜的话，从袖间拿出一张纸，在空中展开。
微弱的光芒拂过，白色的纸被她鲜红的嫁衣所染，竟透出丝丝红光。
辞旧神色悲戚，“妾身这里准备好了和离书。”一字一句说的坚定，落入司马煜心中却是一记重锤。
司马煜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辞旧面无表情，声音装的凄凉，“既然殿下和大姐姐在一起了，那就请殿下放妾身离开。”
放……放她离开？
司马煜脑袋一空，她，她想离开他？
“辞旧，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他勉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紧紧盯着辞旧双眼，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开玩笑的迹象。
可辞旧唇瓣轻启，说出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没有开玩笑。”
辞旧凄惨一笑。
“我和殿下的相遇是美好的，和殿下成亲这几年也过的很美好，我希望有关殿下的记忆都是美好的，与其将来相看两厌，不如现在勇敢放手，最起码，还能留下个美好的结束。”
“不，不会的，我们不会相看两厌！”司马煜疯了一般跑向辞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断摇头，“我们不会走到那种地步的，不会的。”
如玉君子头一次这般失态。
辞旧任由他抱着自己，等他平复好心情才开口：“殿下，妾身现在过的不开心，妾身不想被困在宫里。”
她伸手抱住司马煜，言辞切切，“求殿下，放妾身一条生路。”
“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