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年收拾完毕走出房间,就看见厨房里身形挺拔的男人,正在把一堆食材放进冰箱。
视线再往下,看见他脚上趿着一双男士拖鞋。
方宜年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从不带陌生男人回家,家里更不可能出现男士用品。
他这准备工作做的也太到位了。
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在厨房门口站定。
商鹤屿似乎察觉到她来了,缓声问道:“你说冰箱里有吃的,就是指那几袋咖啡液,平时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那个……”方宜年有些心虚。
她最近这几天都是和研发部的员工一起下班,除了早上那顿,午餐和晚餐都是在公司解决。
自从商鹤屿从美国出差回来,每天跟他一起上下班,住在这里的机会也不多。
真要说起来,她对自家冰箱也不熟。
“最近我都在公司加班,回家哪有时间做饭呀。昨晚要不是因为太困,也不至于连头发都没吹就睡着,今天早上还倒霉发烧了。”方宜年振振有词。
商鹤屿看着她:“不用解释,这几天哪也不许去。”
“你要玩囚禁?!”
干什么啊,强制爱吗?
方宜年足足愣了几秒,用一种“你是变态吗”的眼神看着他。
商鹤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果然生病让人变得迟钝。
“看在你是病患的份上,有特殊需求我可以尽力满足,除了做饭,其他都是另外的价钱。”
这句话透着几分诚恳,仿佛真是替她着想似的。
方宜年:“……”
茶味快溢出来了亲。
“笑话,我会被美色蒙蔽心智?”她扬了扬眉,双手环臂,问道:
“你该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对我做了什么吧?”
他坦诚道:“做了。”
这两个字在方宜年脑海里过了一遍,更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方宜年立刻变得警觉,慌忙捂住自己胸口,立刻高声道:“你趁人之危!你变态!”
话落,商鹤屿故意欺身靠近,幽邃的目光落在她露出雪白的白皙肌肤,喉结上下滚动。
对视几秒,温热的气息径直落在方宜年耳边。
“帮你贴退烧贴,也算是趁人之危么?”
低沉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语调,无形之中很蛊惑人。
方宜年:“……”
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发烧好像把她脑细胞烧干了。
商鹤屿:“这几天好好养病,不准再提工作。”
“噢,已阅。”
她极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你先看看,这里还缺什么。”
方宜年慢悠悠走到冰箱面前。
他指了指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嘱咐道:“冰箱里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这些都帮你收纳好贴上便签,这样你找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方宜年顺着他的视线瞄了眼,倏地愣住。
这也太多了吧?
她只是暂时加班,又不是长期加班。
不过商鹤屿这一来,这套四百多平的大平层都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方宜年没再拒绝他的好意,决定跟在他身边当个小尾巴。
“多谢。”她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感觉是还缺点什么。”
“想要什么,我现在通知他们送来。”
方宜年眸光一亮,望着他笑了笑:“好像还缺个帅哥。”
商鹤屿视线落在她脸上,淡声问道:“上次还说‘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今天又改变主意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脆弱的,这时候最需要欣赏一些美好的事物。”方宜年轻叹了一口气,余光瞄他一眼。
比如帅哥,还得是身材好的那种。
商鹤屿戏谑道:“别为自己的色心找借口。”
方宜年:“……”
他为什么总能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方宜年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发制人:“你顶着这张脸,说这种有辱斯文的话合适吗?”
商鹤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明目张胆馋我身子就合适?”
“……”
小秘密被戳穿,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短短一瞬,方宜年立刻收敛,脸颊漫着一层绯红蔓延至脖颈。
“你还是多看看《说话的艺术》吧。”
她哼了声,撂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商鹤屿转过身,眉心渐渐舒展,骨节分明的指尖轻叩着料理台。
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方宜年斜倚在门边:“嗨,你一个人无聊吗?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话落,商鹤屿愉悦地勾了勾唇角:“在旁边看着。”
方宜年听话的点了点头。
她抬眼盯着商鹤屿的身形瞧了又瞧。
窗外的光线洒进来,勾勒出他的侧脸线条,白衬衣之下脊背挺拔,袖子挽到手肘,结实的手臂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
望着商鹤屿忙碌的身影,愈发觉得他身上那股人夫感的气质越来越强烈。
她看得正起劲,冷不丁地商鹤屿忽然转过头看她。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方宜年的心跳陡然加速。
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轻轻挑眉。
“专心做饭,别总是偷看仙女。”
商鹤屿轻扯了下唇角:“仙女,请问排骨粥要加葱吗?”
方宜年噢了一声:“不要。”
没过一会儿,他将做好的餐食端上桌。
她现在生病,吃的也清淡。
方宜年望着那碗热气袅袅上升的粥,浓郁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瞬间就让人食欲大增。
她还没尝一口,就先对商鹤屿吹了一通吹彩虹屁:“好香,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做饭,绝对很好吃。”
没想到商鹤屿那双手长得好看,居然连厨艺都这么好。
闻言,商鹤屿盛了一碗粥,自然而然地递到她面前,嗓音低沉:“等你退烧,再给你做点别的。”
方宜年拿起勺子低头吹了吹热气,尝了一口,倏地一怔。
这碗排骨粥的味道太熟悉了。
她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因为学业压力大,作息时间不规律,三天两头就生病,刚好那段时间她和余梦聆走得近,经常给她送亲手做的爱心餐,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就像是某个时期特定的气味一样,不知不觉定格在回忆里。
方宜年的目光在眼前这碗粥停留很久。
商鹤屿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她放下勺子,摇了摇头:“没事,有点烫。”
吃完饭后,她在商鹤屿的督促下吃了退烧药。
商鹤屿临走之前,特地关掉窗帘,卧室里黑漆漆的。
不到五分钟,方宜年就因为药效发作,躺在床上睡着了。
主卧房门缓缓打开,明亮的光线透过门缝从外面洒进来。
商鹤屿站在床边凝视她的睡颜,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