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
夜色笼罩着大地,月亮高悬洒下柔和的银辉,为宁静的夜晚添上一份诗意。
不远处的香薰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方宜年躺在床上发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商鹤屿鼓胀的胸肌轮廓,好不容易忘掉“亲了他的胸”尴尬事件。
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她今天睡太久,又接连两次遇到鬼压床,此刻不敢一个人睡。
方宜年瞧了眼窗外,今晚月色真好。
隔壁屋怎么没动静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犹豫了一会儿,心头涌起某个念头。
方宜年小心翼翼推开次卧房门,打算关心一下某人的睡眠问题,就看见屋内亮着一盏壁灯。
商鹤屿倚着靠枕看书,睡衣领口微敞, 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场。
听到动静,商鹤屿抬眸,懒洋洋地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方宜年。
屋内的光线投在她身上,恰巧漾出一缕光晕,衬得她皮肤更白。
视线缓缓下移,手里还抱着一个碍事的玩偶。
他挑眉,眼底眸光微转,仿佛早有预料。
“深更半夜闯入我房间,打算跟我谈一笔几十亿的生意?”
方宜年抿了抿唇:“你这么晚也没睡,我们聊会儿天?”
商鹤屿合上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先是让我留宿给你镇宅,现在又要跟我聊天,下一步又想做什么?”
他语调缓慢,足够给方宜年留下遐想的空间。
“……”
方宜年思考片刻,决定实话实说。
“我今天遇到两次鬼压床,晚上一个人睡有点害怕,你陪我聊会儿天,等我困了再回去。”
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过来吧。”
“谢谢呀。”
目的达成,方宜年笑得眉眼弯弯。
她躺进被窝,在这张King-size大床舒舒服服翻滚一圈,最后把玩偶放在两人中间。
这张床够大,一只玩偶横在两人之间,无形之中像一条“三八线”,昭示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显得孤独又可怜。
商鹤屿望着那条“三八线”,幽沉的眸子比夜色还寒凉。
他掩去眼底的潮涌,问道:“你想聊什么?”
“哦,我都行。”方宜年小小感慨了下,“还是第一次跟你盖着被子纯聊天。”
商鹤屿稍稍侧身,朝她看去:“离得这么远,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
啊,他耳朵不好?
方宜年有些同情,但还是照做。
她抱着被子自动滚了过来。
她近一步,那只玩偶也近一步。
商鹤屿眸色逐渐变暗。
方宜年轻咳一声:“你要是想继续看书也行,我不会打扰你。”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暗潮涌动。
他有的是办法勾住她。
“不着急,这本书有的是时间看。”商鹤屿看着她,嗓音低哑,“你想聊点什么?”
方宜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眸澄净清澈:“你能不能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商鹤屿平静道:“从前有个红衣新娘——”
“停停停,我不想听鬼故事。”方宜年急忙打断他的话。
商鹤屿索性转移话题,又低声问她:“你今天被‘鬼压床’的时候,有看见那个‘鬼’长什么样吗?”
“……”
‘鬼’还能看清长相?
方宜年仔细回想了下。
她那会儿烧到意识不清,眼前都是一团黑影,那个‘色鬼’除了亲她,还摸了她的手。
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形式的‘鬼压床’。
“看不清……”方宜年顿了下,“但是它对我做的事,我记得很清楚。”
见状,商鹤屿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它对你做了什么?”
她唔了声:“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宜年决定满足他的好奇心。
她直接道:“那个‘鬼’对我又亲又摸,人都死了还这么色,真是下流至极。”
商鹤屿:“……”
“要不是我当时喊不出来,一定要亲切问候他本人。”
话落,方宜年抬眸看着他:“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凭空出现的,你在这待一晚,没准它就不敢来了。”
商鹤屿表现淡定:“你说得对,家里阴气太重也不是好事。”
这会儿,方宜年没忍住打了个呵欠:“好像有点困了,我还是回去睡吧。”
“再待一会儿吧。”商鹤屿不紧不慢地开口。
“现在回去,万一它又出现怎么办。”
她倏地愣住:“不会吧?”
这个‘色鬼’一天造访三次,是想把她的魂勾走吗?
商鹤屿又继续道:“等你睡着,我再把你抱回去,它肯定不会来找你。”
方宜年怔了一秒,有点被他唬住:“还有这种说法吗?”
商鹤屿声调慵懒:“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话音刚落,耳边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商鹤屿低头温柔地注视她恬静的睡颜,喉结轻轻动了下。
他随手将那只碍事的玩偶丢到床尾,彻底打破他们之间的“三八线”。
扣住她的腰搂入怀中,沉沉入睡。
……
第二天清晨,方宜年被一个梦惊醒。
好消息,她没做噩梦。
坏消息,她做的是春梦。
早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春梦,方宜年望着眼前的男人,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她需要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商鹤屿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退烧了。保险起见,今天再休息一天。”
这个动作,成功勾起她对那段春梦的回忆。
梦里,热意隔着单薄的衣料不断渗透,烘得她大脑昏昏沉沉。
而她正巧跨坐在男人的腰上,从上而下地俯视他,稍稍用力,就能清晰感知到紧绷的腰部线条。
她低眸就看见男人低垂的长睫。
商鹤屿似有所感般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仿佛带起阵阵酥麻的痒意。
现实和梦境交织,让方宜年身体一颤。
冷不防对上商鹤屿投来的视线,梦境里的细节仿佛在她眼前重现。
方宜年猛地灌了自己一杯水,婉拒了他的建议。
“不用,我打算一会儿就去公司。”
商鹤屿疑惑:“不多休息一天?”
她摇摇头:“不用。”
见她态度坚决,商鹤屿唇角勾起弧度。
“那刚好,我顺路送你去公司。”
下午和研发部的成员开完例会,才回到办公室。
集中精神投入工作,方宜年总算能把那个含糊暧昧的梦抛到脑后。
随渺拿着咖啡进来:“你怎么不在家休息?”
方宜年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她身上:“怕被鬼压床。”
随渺神色惶恐:“发烧的时候大做特做,不太好吧?”
“……”
饶是方宜年也没想到,鬼压床和do i究竟能有什么关联。
她看向随渺的表情有些微妙,建议道:“你还是别喝咖啡了,给自己泡一包去污粉吧。”
随渺抿了口咖啡:“那你在害怕什么?”
方宜年不答,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咖啡:“你点咖啡怎么不叫我?”
“这不是我点的。”
“?”
随渺眨眨眼:“你家情哥哥说,最近大家加班很辛苦,特地送来了爱心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