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彧这个人十分自负，他对待季林然更像是猎人对待猎物，他十分享受捕猎的过程。这整个过程中，我、教授还有其他人，他觉得都不重要。或者对他来说，我们就是他游乐场里的NPC。所以，我变不变化对他来说都一样。”
桑枫蹙眉：“他是否和季林然一样……这很难说。”
“等等！我打断一下！”
桑洄探头，满头问号地插入这个对话中来，“什么疯批霸总，什么NPC。你们的对话是加密了吗？为什么我听不懂？”
俞川转过头对桑枫说：“他腺体坏了，难道是在游轮上那次……我明白了，他现在之所以挑衅你，是向你宣战，想找你报仇了。”
桑枫揉了揉俞川蓬松的头发。
俞川被桑枫揉得脸红，只有桑洄因为没听懂一脸崩溃。
“你们理理我啊喂！”
……
车子到了老宅大门，俞川看见几位穿着统一的老宅仆人，正拿着漆桶对白色的铁门上漆，那铁门上还能隐约看到些红色的痕迹。
那几位仆人看到车子过来，让开一条道，恭敬地朝着车子鞠了一躬。
桑枫降下车窗问，“怎么在刷漆？”
几位老人没有说话，倒是一个才来没多久的新人开口。
“也不知谁那么缺德，在门上喷漆。血红的字，写上‘以牙还牙’，可吓人！”
车窗又缓缓升上去，黑色的车子缓缓驾驶进内宅。
几人下车的时候，哭声伴着烧焦的味道传过来。
几人没走几分钟，就在一片空地上看到做法的灵坛。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站在灵坛前面，手上拿着三清铃，嘴里叽里咕噜地念着几人听不懂的话。灵坛前面是跪着哭的罗廷红，她边哭边喊着老爷子的名字，大约是在喊魂。站在灵坛边上的也是桑问夏等老几位熟人。
而这场法事的主角，桑云天正坐在灵堂前的太师椅上，眼睛闭着，头向后仰。
见到有人来，罗廷红忙站起身，和道士说了一声。
道士捋了捋长须，放下三清铃，拿出手指算了算，指着桑枫点头道，“气运不错，可借一借。”
罗廷红听完大喜，眼巴巴地凑到桑枫面前，仿若以往的嫌隙一概都无了，“好孙儿，正盼着你来。你爷爷丢了魂，只需要你一滴血引路，就能将他的魂召回来。”
桑枫冷漠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罗廷红跺脚，“他可是你爷爷，你的血亲！咱们以前小打小闹的就算了，这种生死大事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俞川挡在桑枫身前，“您贵人多忘事吗？老宅已经和桑总断绝关系了！再说了，他这么多儿子、孙子，他们为什么不行，非得要我们桑总的血！”
罗廷红气急了，伸手就想打俞川巴掌，却被桑枫挡开了。
罗廷红气急败坏：“桑枫，你个该死的白眼狼！”
这时，坐在太师椅上的桑云天突然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睛睁得极大，眼球上全是红血丝，大喘着粗气瞪着前方。还没等欣喜的罗廷红凑到他的跟前，他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好热，好热……”
他双手撕扯着衣领，朝着庭院里的池子里跳了进去。
……
桑云天显然不会水，跳进去之后呛了水一直扑腾，眼见就要往下沉。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距离最近的桑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扔给俞川，也跟着跳下了水。
很快他找到水下的桑云天，拖着桑云天的身体往岸上游。
桑云天闭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这些话听着是无意识的，大部分都很零散，串不成句子。
但是桑枫突然听到了一个名字。
“绒霜……”
魏绒霜，那个贵女案的主谋。
桑枫将人拎到岸上，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连头发都挂着水。
俞川及时地将外套和毛巾递到桑枫面前，桑枫没有第一时间接，他脑海里思索着贵女案的相关细节，又想到某段童年记忆。
他几乎可以确定，桑云天和贵女案也有关系。
这时，俞川提醒道，“boss，你的信息素外溢了。”
桑枫回神，接过俞川递过来的东西。
桑枫：“我去别的地方控制一下。”
俞川：“好，我陪你。”
这里离桑枫小时候住的院子不远，桑枫带着俞川去了院子换了衣服，在院内试着控制信息素。
俞川见桑枫有些心不在焉，不确定桑枫是不是又感觉到了哪里不舒服。他现在没有信息素，只能通过接触这些方法来安抚面前的这个alpha。于是他伸出手握住了桑枫的手。
桑枫意识到俞川误会了，却没有解释。
两人的手就这样一直握住，直到关柳云哭着闯了进来。
“小枫，小洄出事了，你快去救救他！”
桑枫皱眉，“怎么回事？”
俞川二人回小院，桑洄他们是知道的，桑洄对他大哥的信息素有点怵，选择在现场继续看热闹。
意外是突然发生的。
桑云天突然醒了，瞪大满是血丝的眼睛。他环顾一圈，突然对上桑洄的眼睛。桑洄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桑云天却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掐住了桑洄的脖子，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你们都要害我，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老宅的那几位都有点怂，没有上前帮忙，在那面面相觑。
关柳云拼了命地冲上去，抓住桑云天的手臂就咬，桑云天吃痛，这才松开桑洄的脖子。
可谁知下一秒，桑云天不知道触碰了什么开关，池子边上出现了一个通道，他将桑洄拉了进去。
桑枫和俞川回到现场，在石山上找到了一台指纹录入的设备。这台设备藏在石碓里，表面涂上了石头的颜色，只有一个很小的指纹录入口，很难被发现。
桑枫环视一周，目光冰冷。
桑柳幸灾乐祸道，“活该。”
突然间，桑柳感觉到一阵窒息。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包裹着他，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抽干了，一种濒死的窒息让他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