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渺跟着季时澍从地下车库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一出门，就见江余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
“季总，都已经安排好了。”
季时澍眼中透着期待，“确定要去公关部？”
他心里还存有侥幸。
乔渺不妨他会真的松口，“确定，十分确定。”
“那你坐那儿吧，”季时澍随手一指。
乔渺假装没有看到，“公关部怎么会在总裁办？”
“嗯，特设的岗位。”
“什么时候设的？”乔渺眨了眨眼，又问。
“刚刚。”
乔渺：“……你绝。”
正对着电梯口的位置，除了一张桌子，就只有一把椅子。
简陋至极。
乔渺再次怀疑云深是不是要破产，该有的门面现在都不要了。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大家今天似乎格外忙，没有一个人出来晃悠。
到最后，乔渺实在闲的发慌，只能一遍遍的数旁边摆放的绿植叶子有多少片。
「成功混到工位了，耶！」
乔渺拍了张照片发群里，等了半天，也没回应。
工作日，大家卖身做奴隶的状态还在倒计时。
乔渺直接拨打了林嘉颜的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外面。
“我在医院呢，”林嘉颜边排队，边翻了翻聊天记录，“你上班了？”
乔渺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减肥减得内分泌失调，”林嘉颜不甚在意，吐槽起来，“这地方真贵，还不带讨价还价的，今天又花了我不少钱。”
确定她没事，乔渺也就没放在心上，“没事，反正你本来也没多少钱。”
林嘉颜：“……谢谢，自责变自卑，我更难过了。”
乔渺笑出了声，“不客气。”
“你说，要是熟人，会不会打折啊？”林嘉颜看着门框边的介绍牌，犹豫着问。
乔渺胡乱的应声，“会吧，要是熟人是个男的，说不定还能从根本上治好你的内分泌。”
“那我试试。”
林嘉颜鼓足勇气，跃跃欲试。
确定她晚上不去参加晚会之后，乔渺关心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正巧季时澍推门走出来，乔渺赶紧起身，“下班吗？”
江余跟在后头，脚步一顿，默默的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不动声色的放下。
不到三点。
呃，总裁夫人可真行。
“那还要等多久？”乔渺低头划拉下手机屏幕，入职匆忙，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季时澍看了她一眼，“开个会，很快。”
“好。”
他说很快，那就是真的很快。
鉴于他说话算数的印象，乔渺觉得还可以勉强等一等。
江余抱着一叠资料，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得了，今天又是不用加班的一天。
“你再去商场逛逛？”
乔渺想也不想就摇头，上午逛完下午逛，最近一个月，她都不想踏进商场的大门了。
“那你去休息室等我。”
这次乔渺没再拒绝，“好。”
等人进了办公室，季时澍这才转过头来，“明天安排她去公关部吧。”
乔渺不乐意的事，他从不会勉强，即使是真的去了公关部，但季时澍相信，也不会有人真的能让她受委屈。
况且，他也不允许。
江余赶紧回答，“早就安排好了，明天可以直接入职。”
一场会议，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彼时乔渺正在刷微博刷得起劲，果然不出意料，上午沈应淮和梁知意两个人一块儿逛商场买包包的消息，已经被路人“无意”爆料，几张模糊的照片挂在热搜，从他们下车到进包包店，甚至连去饭店的照片都有。
粉丝或许是得了指示，破天荒的没有对吵，而是不约而同的安利自家偶像，疯狂的刷热度。
一时之间，讨论度高涨。
“两年前，你执意隐退，两年后，你王者归来，还好，我终于等到了你。”
其中，粉丝的一条微博被顶到了最上面，热评里都是一些关于戏曲扮相的剧照，有些甚至是很久之前的，看得出来是追随了很久的真粉丝。
那个时候的沈应淮，刚刚入行不久，虽然稚嫩，但是他极有天赋，又肯吃苦，沈易尘和许寄慈两个人夸了很多次。
对这半个徒弟，许寄慈尤其喜欢。
可惜的是，沈应淮退圈了。
乔渺很想知道原因，网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个所以然。
只能尝试迂回。
在许寄慈接通电话的时候，乔渺还在斟酌着措辞，“外婆，你的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我们渺渺也好吧？”
“外婆，你别担心我，我都挺好的，”电话这头，乔渺听着声音，莫名的有些想哭。
回来北城之后，她给沈易尘和许寄慈打电话的次数并不多，因为乔渺总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反而连累两个老人跟着难过。
这些年，像是有默契一般，她不打，他们也不主动联络。
祖孙两个聊了许久，有很多话都说不完。
季时澍站在门外，听着她一口纯正地道的江城话，配着她娇软的嗓音，听起来软绵绵的，让人心里跟着黏黏糊糊的。
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她。
“阿淮哥哥最近来北城，外婆你知道么？”
许寄慈知道这事，也没隐瞒，“他临走时，过来说了一声。”
对于这两个孩子，她无疑是偏向自家的外孙女，所以这些年，只要沈应淮不主动挑明，那他们做长辈的，也就装作不知道。
如果当年乔父没有去世，两个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但如今乔氏想要重续辉煌，那势必要用些手段。
哪怕许寄慈再心疼乔渺，但她也拗不过沈蓁，否则当年就不会让人将乔渺接回北城了。
况且，这其中还掺杂了季家的许多事，许寄慈实在是无法左右。
好在，季家那孩子不算差。
这是许寄慈唯一的安慰。
“那两年前，阿淮哥哥他……明明他那么喜欢在台上唱戏的……”乔渺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许寄慈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明着说，只能含糊宽慰。
“人哪能事事如意呢？有了执念，那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至于能不能得到满意的结果，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她明里暗里劝过几次，可沈应淮是个聪明人，即使听明白了，但依旧很固执，不肯轻易的放弃。
乔渺没听懂，只能问道，“沈爷爷他们一家人都还好吧？”
暑假的时候，她回了一趟江城，可惜的是没有见到沈家人。
“还好。”
许寄慈不愿意多聊，又说了几句别的，便借口挂了电话。
沈易尘坐在旁边，从始至终都听见了，见状宽慰道，“你别多想，时澍这孩子对咱们渺渺挺好的。”
“就是太好了，好的让人心里不安，”许寄慈心里的担忧从来没有消减过，沉声道。
爱不够，是不幸。
爱太过，有时候同样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