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是第一回一起逛超市,乔渺本身来的也少,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季时澍瞧她往购物车里塞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阻拦,只问道,“这些东西,你觉得我都会吗?”
一道接一道的大菜,食材难处理不说,烹饪的过程也很复杂,季时澍难得的有些不自信。
“你能谈过亿的项目,难道还不会做饭?”乔渺信誓旦旦,手里的动作不带停的,“十全好男人,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还差一全呢?”
完美男人的人设,不能轻易破坏。
季时澍深受鼓励,“我尽量试试。”
“季总,我可每天都想吃你做的饭的,加油哦,”乔渺挽着他的手臂,动作亲昵。
季时澍点头,“好。”
答应得有多快,打脸就有多痛。
乔渺从兴奋期待到焦急担心,最后直接变成了失落无奈。
心情如同过山车前后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
只能暗自感慨,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季时澍的那双手可以签合同,却不能拿起锅铲,厨师这条路,从一出生,就已经堵死了。
各种珍贵的食材经过仔细且认真的烹饪,摆放在价值不菲的餐具里,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上,看得出来,制作它们的主人是花了心思的。
奈何,看着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季时澍缓了一会儿,还是劝道,“你尝尝?”
乔渺不忍拒绝,左右看了看,挑了两样自己喜欢的,在他殷切的目光下,用筷子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嚼了嚼,咽了下去。
再尝另外一口,同样咽了进去。
“是不是还好?”季时澍觉得他又可以了,“可能只是卖相不行,实际上还不错,对吧?”
乔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毫不客气的戳破他的幻想。
“你为什么要变着法的煮了一道又一道难吃的饭菜,甚至还摆了满满一大桌?”
难吃不是错,错的是样样难吃。
季时澍脸色变了,“真的不好吃?”
他不死心的尝了一口又一口,在乔渺揶揄的目光里,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我去重新给你做。”
季时澍相信,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乔渺赶紧制止,“你有那个功夫,不如多赚点钱,然后多请几个厨师。”
“自己动手诚意更足,”季时澍仍旧坚持,企图说服她。
乔渺目光中透着幽怨,“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饿死不可?”
季时澍的神色顿了一会儿,终是妥协,“我让厨师过来。”
云思湾是配有管家和厨师之类的后勤人员的,只不过他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除非需要,一般是不会让人过来的。
“行,反正食材买得多,让他们照着你这些,再整一桌。”
东西是她挑的,几乎都是她爱吃的,所以乔渺说这话时,完全没意识到是在给季时澍补刀。
等到菜真的重新被端上来之后,前后一对比,乔渺乐坏了。
“你快尝尝,吸取教训,以后再接再厉。”
从未尝过失败的滋味的人,今晚被迫尝了一次又一次,乔渺难得看到他被打击,嘴上在安慰,实则笑得嘴都合不拢。
季时澍边帮她夹菜,边道,“以后我做饭,你当试吃员。”
“万一吃坏了怎么办?”
乔渺表示很担心。
“别害怕,我会送你去医院,”季时澍的语气一本正经。
乔渺挑眉,“……亲爱的,你真贴心。”
“我都能给你做饭了,怎么会不贴心呢?”季时澍勾了下唇,又继续给她夹菜。
乔渺看了眼堆得满满的的饭碗,抿了下唇,“我忽然觉得你刚做的也不是特别难吃。”
“真的?”
“嗯,一点儿难吃而已。”
“……”
华灯初上,北城的夜今晚多了几分微凉,风儿轻轻的吹,驱散了人心底的烦闷。
肖蘅碰上梁知意的时候,丝毫没觉得奇怪,娱乐圈和杂志社的关系本就紧密,相互依存,共谋利益。
“好久不见,”梁知意的态度一如往昔。
肖蘅看了眼她身后包厢的大门,没有顺着话说,而是道,“上次富山的活动,不是见过了吗?”
见过是见过,只是两个人并没有叙旧,有些事情发生了,那就代表她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梁知意苦涩一笑,嘴唇动了动,“肖蘅,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的……”
“这些你和我说没用,”肖蘅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朋友是阶段性的,现在,我们不适合再做朋友了。”
“肖蘅,我……我真的很难,”梁知意的声音有些轻,难得的低下头来,“我想要你帮帮我……”
自从季时澍发表声明以来,哪怕她组织人每天做数据,保持自己的商业价值,装作一切与往常无异,可是只有梁知意心里清楚,完全不一样了。
季家在北城的地位无人能比,旗下的品牌与她割裂开来,赞助商闭门不见,等同于将一切轻易的送到了对手的手里,梁知意输的一塌糊涂。
“我就是个打工仔,人微言轻,真的帮不了你,”肖蘅确实知道她的处境,可她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无心。
“我从来没想过会因为一张照片变成这样,是我太低估她了,”顿了顿,梁知意才淡淡道。
不是不知道乔渺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人有时候就是不自量力,想要凭借那丝毫的犹豫来尝试不该做的事。
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梁知意自己的选择。
肖蘅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站在她的角度,除了羡慕乔渺之外,她也无法评判谁对谁错。
一个有意,一个无情,这本就是错。
各自回到包厢,肖蘅看向旁边的人,“今晚回哪边?”
他们有自己的婚房,可是住的却不多。
宋舒白瞥了她一眼,“你想去哪儿?”
又是这样的问题,肖蘅有些烦躁,“我回我自己的房子,明天还要早起。”
“肖蘅,我妈只是想要我们生个孩子而已,”宋舒白很是无奈。
婆媳矛盾愈演愈激烈,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所以宋舒白有时候宁愿忙工作,也不乐意回家。
“那你告诉她,我宫寒,我怕把孩子给冻死了。”
肖蘅拿起包,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