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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古代言情 > 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 第222章

龙誉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整整七日,她对于沙耶娜递到嘴边来干粮瞧也未瞧,沙耶娜便撬开她牙关将干粮塞进她嘴里,再往她嘴里灌些水,七日里她未曾闭过眼,倒影着火光眸子猩红得可怖。

她不知道她该想些什么,只觉自己心混沌得无法思考,她不知道烛渊究竟有多乎她,她也不知道小哥哥究竟是不是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她无法接受是身体里有一半血是苗疆人沙耶娜如何对和蔼可亲苗民下得了杀手,眼睁睁看着那一张张无辜笑脸惨死刀光火海中,难道爱上一个人,真会变得如此疯狂,变得如此残忍地杀害无辜人吗?

若是她早知道他对她一个笑颜会害死这么多无辜生命,那她宁愿选择从没遇到过他,宁愿,从没对他动过情。

这样事实,让她一腔为树顶村落以及台凯报仇心皆冷了,沉了。

即便她能行动自如,她也无法对沙耶娜下手,因为她命运已经太过可怜,可怜得她心已经扭曲,对这样一个无法逃脱命运枷锁可怜又可恨人,她不知报仇二字该要如何写,她手中利刃又该如何指向她。

或许,让她就这么无法动弹是帮她做出好选择。

可,她心中仇恨仍旧无法宣泄,不,是中原,给苗疆带来杀戮与不幸,是中原人!是中原那些一直想要铲灭苗疆拔除五毒圣教罪恶之人!而沙耶娜,就是中原人滔天欲望孽果,一个可怜存。

若是没有中原人贪婪,若是没有中原人狭隘与无法容忍,苗疆就不会有杀戮,不会有刀光血影悲哀,一切一切,皆因中原而起!

她该恨,该寻之报仇,是中原,不是任何人!沙耶娜,究其实,只是个可怜傀儡,她种下一切大恶皆因中原白家贪婪欲望而起。

她该恨,是中原人!

龙誉灰败猩红眸子慢慢聚起光亮,黄亮火光她重变得澄澈眼眸中烈烈燃烧。

突然,莫名,她心口,怦怦狂跳,仿佛回应某人呼唤一般。

眠蛊眠蛊,生生相惜,相互感应——

难道——

龙誉慢慢扭头,望向洞口方向。

洞口枯枝静寂地沉睡着,没有丝毫动静,晨日白光依旧错落其中,心跳仍加速,以致她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

坐龙誉身旁沙耶娜察觉到她变化,柔柔地微微一笑,美丽哀凉,慢慢站起身,未言一语,走到了洞口,将掩映洞口层层枯枝往外数推打开,凛冽如刀寒风即刻无所遮拦地涌灌进山洞中,柴堆上火猛地晃了晃,熄了。

晨日白光使得被枯枝掩映洞口突然豁亮起来,刺目白光令龙誉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火堆骤熄,刺骨寒风灌进脖间,显得异常冰冷。

原来,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洞口,已经不见了沙耶娜身影。

猛烈心跳渐渐趋于平静,带着温温暖暖感觉。

龙誉双眼死死盯着敞亮洞口,入眼是白茫茫,原本掩映着洞口枯枝倒厚厚白雪中,使得许多积雪扑漫进了山洞,寒凉雪遇着山洞里残存温暖,化作了些许雪水。

龙誉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紧张,抑或说是从未有过期待,不再因眠蛊,心已再次加速。

是他吗,会是他吗?

正如沙耶娜所说,她也想知道自己他心中究竟占了几分重量,她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期待着想要见到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不是他来找她了。

可是,她依旧动弹不得,想要自己亲自到洞外看看情况也没有办法。

那么,若真是他来了,沙耶娜,会如何?

龙誉心又紧了一分,以那个白面小男人脑子,应该早已知道沙耶娜对他情意,抑或说或者早就知道了沙耶娜是中原派到圣山细作,若真是如此,他又会怎么做?

龙誉依旧死死盯着洞口,她发现,自她遇到那个白面小男人后,她想问题是越来越多了,她从前无忧无虑,不知何时离她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誉耳里除了风声还是风声,直到她双眼看着洞口看到干涩得生疼,她听到有人踩着白雪向她所山洞洞口走来,伴随着响起悦耳银铃声。

烛渊逆着晨光站洞口,身上裹着一领狐毛大氅,寒风吹起他垂身后长发,缭乱肩头,因着逆光,他脸溺暗光之中,让龙誉看不清楚,唯见他身体周围好似镀着一层浅浅柔柔光,温柔了他整个人存。

龙誉觉得自己干涩生疼眼睛有些火辣辣疼,应是眼中有湿意缘故,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站她面前男人是她人生美一道风景,美得她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阿妹此时这么丑就不要笑了,一笑起来丑了。”烛渊一向凉淡声音带着嫌弃传入龙誉耳中,与此同时,他慢慢走近龙誉,龙誉看清了他面容,那一双总是含着浅淡笑意墨色瞳眸难得没有一星笑意,有只是如深幽寒潭般冰寒。

“阿哥。”龙誉仿佛看不到烛渊眼中冰寒一般,含着笑张嘴无声地吐了两个字,笑得眉眼弯弯。

此刻,她爱极了他眼里冰寒,因为她看得出她知道,他是因为生气才会将他平日里那虚假笑颜收起,而他生气,是因为她,因为乎她。

她看到了自己他心中分量,因为体内眠蛊所感应到感觉不会欺骗她,这是她第一次读到他内心情感,令她开心,或是说,令她感觉幸福。

烛渊看到龙誉猩红双眸,再看到她无声张唇,眼神寒了一分又一分,从怀里取出一支细颈小陶瓶,将两粒黑色药丸倒到手心里,动作毫不温柔塞进了龙誉嘴里,而后就蹲她身边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她。

龙誉微微往后昂头,让自己眼里湿意数倒回去,渐渐,她发现自己原本瘫麻四肢有了感觉,不禁试着动动五指,再试着抬起手臂。

忽然,她张开还残留着瘫麻之感双手扑到了烛渊身上,将双臂环他脖子后,烛渊因着她这突然一扑,重心不稳往后跌坐地,龙誉整个人都挂他身上。

烛渊微微蹙眉,“臭,又脏,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我就是一辈子不洗澡,阿哥你也得闻!”龙誉像个无赖一般将脸窝烛渊冰凉凉颈窝里,难得地觉得鼻子有些酸,那还没有完全倒回眼里去湿意又有了冒出来迹象,只见她还故意将脸烛渊颈窝里蹭了又蹭,发现自己不但身体能动竟是声音也有了,虽然有些沙哑,却还是笑着继续哼声道,“我就是脏,也一辈子赖着阿哥!”

“我以为阿哥不会来。”龙誉幽幽说着,将烛渊脖子搂得紧了,眼里湿意再也无法控制,汩汩冒出,湿了烛渊颈窝,龙誉不仅没有抬头,反而将脸他颈窝里埋得深,沙哑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伴着感伤,又伴着开心。

这山洞里七天时间,她从没有坚信过他一定会来找她,她虽知道他乎她,却不知道这份乎他心里究竟能占几分重量,并非她不相信他,而是她觉得若是把她和他仇恨摆一起,她或许根本不及他心中仇恨重要,她不知道他对她乎何时有变,随着这七日时间一天天缩短,洞口依旧如常,她就愈来愈觉得他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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