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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古代言情 > 暗潮 > 第94章

他看了何甄一眼,然后去瞥秦禹苍。

坐在窗边的秦禹苍没有看钟文彬,正在给夏泽笙倒茶。

怎么,钟文彬这样的大佬级人物这会儿唯一的希望竟然是指靠秦禹苍这个后生?

钟文彬被刺激得思维混乱了吗?

何甄不认为秦禹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面前的问题。除非他能变出一份新的遗嘱,除非……他心头一动,然后看到了秦禹苍手边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

再来不及更仔细地思索。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自鉴定机构过来的曹姓工作人员也终于到场。

“何律师,我没有来迟吧?”

何甄站起来过去迎接他,看了一眼时间,对他讲:“曹处,时间刚好。”

曹处松了口气,看着屋子里几个人,笑着说:“那就好。不然让这么几位大佬等我,真的惶恐。”

“曹处您言重了。”方建茗已经过来跟曹处握手,“我们与秦骥先生都有过亲密的交集,或者是血缘,或者是情感……如今为了一些金钱而产生争执,无异于二次伤害。没有人希望这种糟糕的情况延续下去。希望鉴定中心能够给到一个最终结论,最终尘埃落定。”

“那是的,那是的。”曹处是个实在人,被他一通大话说得压力有点大,擦了擦汗,从手提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些资料,还有一个硬盘,插在了会议室电脑里,然后一个简单的基础模板PPT就投影了出来。

“这个,大家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开始说了?”他扫视了一眼,最后问何甄。

“麻烦了。”

曹处翻了两页PPT,大概讲了一下情况:“方先生提供的有关秦骥先生生前所立遗嘱,经由钟文彬先生提供异议,提交到我鉴定中心进行二次鉴定。在笔迹鉴定的时候,我们主要依托的来源为五年内的秦骥先生的笔记,并对比分析书写技能和书写习惯。每个人的运笔,笔画,笔顺的轻、重、缓、疾、提、绕、压、扬、停、顿、错等都拥有不可磨灭的个人特征。”

他翻到下一页,是方建茗提供的遗嘱和钟文彬提供的对照组的对比。

“可以看到,在我标记的这些参照处,四十余处相近相似之处。还有一分对比报告,大家会后可以跟我索要。”

“所以结论是什么?”方建茗问。

“方先生您提供的这份有明确日期、秦骥签名的‘遗嘱’,确实是秦骥亲笔书写。”曹处说。

方建茗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所以这份遗嘱有效?”

曹处道:“我们只负责对笔迹进行鉴定,遗嘱是否生效,鉴定中心没有这个判断权力。”

“当然有效。”方建茗说,“没有其他时间更近的遗嘱出现,我手里这封就是秦骥的遗嘱。秦骥的所有遗产,都应该归我所有。”

这是一笔巨额财富。

是一个商业帝国,拥有可以引发全球性金融动荡的能力。

谁不想要。

谁不想得到。

他站在会议室中央,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所有人。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方建茗的肾上腺激素开始飙升,没顶的快感即将把他湮灭。

“何律师,你还在犹豫什么?我才是秦骥的合法继承人,你是秦骥的律师,现在你不服务于我,打算替谁背书。胳膊肘往外拐不要太明显。”

何甄脸色铁青,没有理睬方建茗的失态,只是问夏泽笙:“你还要争取一下吗?可以向法院上诉,争取更多的时间。”

夏泽笙微微点了下头,刚要开口同意,就被方建茗打断。

“有什么用呢?”方建茗道,“你打算拖一年?两年?已经尘埃落定,就别挣扎了。我可以出于同情,给你一点生活费,算是替秦骥照顾遗孀了。”

他回头又对秦禹苍使眼色:“阿苍,你好好劝劝你丈夫。”

秦禹苍看着他丑态百出,终于咳嗽了一声:“方先生,您先别着急……我感觉,曹处,似乎还有话要说?”

方建茗一愣,回头去看鉴定中心来的曹处。

曹处这会儿有点尴尬地站着:“我、我确实还没说完……但是您这么激动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有点尴尬。”

方建茗道:“您请说。”

“我鉴定中心同时也接到了另外一个鉴定委托,也是由何甄律师事务所发起的,委托人为秦禹苍先生。”

“是什么?”方建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是一封盖着中国邮政2021年1月22日信戳的未拆封信件。”曹处拿起翻页器,又翻了翻PPT,翻到后面,是一个没有点开的视频。“根据秦禹苍先生要求,和所得到的材料的特殊性。我们录制了一段视频,记录下了拆封过程。”

视频开始录制。

里面是一封普通牛皮纸封好的信件。

上面盖着一个明确的中国邮政戳。

这足以提供有法律效应的日期证明。

信封上的字迹分外熟悉——夏泽笙(收)。

在场的每个人,纠结了这么久,几乎都可以第一时间认出那属于秦骥。

不同于曾经展露锋芒的年轻秦骥。

此时秦骥的字迹更圆润流畅。

可是的的确确来自秦骥。

那封信在鉴定中心被拆开,然后露出了里面一沓A4纸,带着隐隐的墨迹。

信纸刚展开,看视频的方建茗就脸色惨白。

第一页第一行居中,落下了两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遗嘱。

第67章 不知好歹

“老板,有没有纸笔?”

三年前1月21日深夜,即将凌晨的时候。

这家位于广州新塘工业园区的网吧生意兴隆,坐满了在厂里刚结束晚班,来休闲的打工仔。

老板听到有人说这话,抬头去看。

是个穿卫衣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半张脸遮在帽檐下,看不太清楚。

大概也是个刚从旁边电子厂下班的工人。于是老板从抽屉里抽出几张A4纸,把柜台上的圆珠笔递过去。

年轻人接过去,又问:“有信封和邮票吗?”

这次老板多打量了他一下:“哪里有这种东西啊,靓仔。这个年代谁还写信。”

年轻人“唔”了一声,似乎也表示认可,转身要回到自己的机位,老板又把他叫住:“你去问问旁边的士多店,他们什么都卖啦,可能有。”

“好。谢谢。”

网吧旁边的士多店开了许多年,叫做阿强杂货。

也与网吧一样差不多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会儿还开着,老板正在看重播了一千次的《外来媳妇本地郎》,没有空调,闷热的空气里,风扇吱呀呀地转着。

“老板,有邮票和信封吗?”年轻人问他。

老板十分专注,看到年轻人进来,都没有多打量他一眼,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年轻人于是走过去。

确实没有人再写信,于是这些滞销品在那个货架上被推到了最后。大概是年轻人翻找的时间有点久,老板从监视器里看了看,又专心地去看电视剧。

年轻人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几张勉强可用的邮票,还有一沓皱巴巴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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