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背着竹筐到了一公里外，她摘掉口罩围巾，粗糙的布料上沾着腐肉，脸上只剩下了白骨。好在她的声带长出来了。
小姐姐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小镜子，软骨、韧带、肌肉、血管……都是新生的，也没有腐臭味。她笑了，轻喃了声：“……小途哥哥。”
顾途送走了小姐姐，立马给赵君洋打了电话。
邓乐小队吃完了菜，意犹未尽，不舍地擦了擦嘴，来和顾途告别。邓乐："顾老板，您有没有想过发展几个长期合作的小队?"顾途：“什么小队?”
邓乐：“今后您发展起来了，难免会遇到悬赏拥挤或长时间委派不了的情况，龙虎那边就是这样，发展了几个长期合作小队，一有特殊情况就会拉来凑人头。"
顾途明白了，就是给悬赏找个保底。
邓乐能说这话，意思也很明显。顾途微微思量，取出一张白纸写了一份合同。
顾途也不敢完全信任对方，便说是先签一个月作为试用期。合同的事就这样搞定了，邓乐说自己会常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任务。
傍晚，重明来了。
顾途和对方说了粮食换肉的具体事宜，果然赵君洋惊喜且手足无措：“这您放心，您要什么种类，多少斤，我都会准时给您送来。回去后我立马就规划养殖场……"
赵君洋手都在颤，只能攥了攥拳头，压住惊喜。顾途拿出早已经写好的合同，赵君洋看了两眼直接签了。
就在赵君洋兴奋时，顾途说了另一件事。"如果方便，您可以派人去向南20公里处的明日聚集地看看吗?"
明日聚集地?
赵君洋眯了眯眼：“我记得那算是一个没有首领的小型基地了，那里污染较少，一些幸存者在那里聚集。"
顾途："对!"
他说了诡异小男孩的事情，仰头认真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他真的被什么不好的东西控制了，恐怕会对那里的幸存者不利。"
赵君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站起了些话，回来时她对顾途道，
"之前重明上层就杀死过不少
高阶丧尸，它们的特点您也知道，等级越高越像人。而我们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可以控制人类的异物，这件事情重明会重视，也感谢您的及时上报。
等事情有进展了，我会通知您。"
顾途点头，赵君洋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张萍与一个中年妇女来了。张萍背了一个竹筐，手上提了两个，中年妇女和她一样，两个人一共带来了六个竹筐。
两人都是面黄肌瘦，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能晕过去。她们来到店门外，看到里面光洁的地板，怯怯不敢踩进去，便在外面卸下了竹筐。
张萍认识顾途，对顾途笑了笑，手掌攥住竹筐，眼睛深处藏着惊惧，她怕顾途又不认了。
顾途却非常友好，他让两个女孩把两位请进来，小薇和小薰又自觉端上了姜汤。
张萍和儿媳端着姜
汤不敢喝，还是小薇解释这是免费送的，进店的很多人都会有，张萍二人才喝了一口。
她们穿得少，又长期未进食，突然喝了口姜汤，胃暖和了，人也舒服了。
张萍正局促，余光看见顾途正在检查竹筐，她紧张抱着碗，顾途却笑道：“这比我编得竹筐结实多了。"
顾途知道粮食对人们有多重要，也不拖欠，直接日结：“一个竹筐40g粮食，六个就是240g粮
食，因为我和您是第一次交易，就当半斤给您算吧。"
张萍一下子放松了，听到顾途的话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顾途让小薇给张萍装了半斤大米，见对方身体虚弱，又要耗费体力往返，敛眸，指着墙角的娃娃
机道：“第一次交易，我再送您一次抓娃娃机会，以后每个月可以抓一次。”
张萍两人心跳极快，不过她们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她们走到娃娃机前，按照记忆的动作放下钩爪，结果真抓了一个扭蛋。
两个人都惊了，她们打开扭蛋一看，上面写着五斤粮食。张萍高兴得差点瘫倒在地，还是儿媳及时扶住了她。
她们没想到以后要是有条件了，一定要给顾途立碑上香。
顾途连忙后退，摆手结巴说着不用。
儿媳背着大米，连声对顾途道谢，转头搀扶着婆婆，扶着对方走出大门，小声道：“妈，最近天冷了，等回去我把那几件旧衣服拆了，给您缝一件棉袄。"
张萍说：“别破费了。”
顾途嘴唇蠕动，问出了声："您会缝衣服吗?"儿媳转头，眼里有光影晃动。
晚上。
顾途钻进被子里，佛千回扒着被口，探究问：“所以，顾途是给她们婆媳两个一人找了一个营生。"
棉被里传出含糊的声音：“嗯。”
佛千回被逗乐了："这是好事，那你躲什么?天还没黑就藏在被子里，怎么还不敢见人了?"
顾途在被子里滚了滚，呜咽道："她们说将来要给我造一尊像，每天拜一拜。"
佛千回挑眉，试图揪了揪被角，顾途像只蜗牛一样，牢牢压着被角，怎么揪都揪不动。佛千回笑问："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啊，顾途这是怎么了?"被子轻轻蠕动，顾途嚷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她们就这么热情，我很不适应……”
佛千回明白了，顾途这是社恐犯了。
他道："那我平时看顾途在柜台上叱咤风云、谈笑风生，不是适应挺好的吗?"顾途闷闷道：“我白天也很害怕，我是壮着胆子才能和别人聊天。”
佛千回吐了口气，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叹道：“今天有点冷，顾途一个人占着被子，我都快感冒了。"
顾途一顿，默默撑开被子，将佛千回拉进了暖和的被窝。
"还冷吗?"顾途爬到佛千回胸腹，扯来对方的手掌，用自己的双手捂着。顾途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佛千回仰头闭上了双眼。
顾途捂完佛千回的手掌，又去搂着对方的手臂。他不知道自己就像是一片猫薄荷，而佛千回就是跌入猫薄荷堆里的猫。
佛千回缓了好久才找回意识，渐渐喘上了气。
他桃花眼半睁，浅淡地看着顾途：“顾途很怕别人夸赞吗?”顾途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佛千回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道：“但是顾途真的是一个很善良、心地很好的人。”"唔?"
顾途抬起桃花眼，直直看着佛千回。
佛千回："顾途性格好、做饭又好吃、声音也好听。"
顾途："唔……"
佛千回脑海里，垂耳兔本来正绷紧了身体，听到佛千回的夸赞后放松了下来，原本竖起来的长耳也耷拉在两侧。
佛千回：“而且啊，顾途长得又好看，人又聪明，还过目不忘。”顾途：“诶?”不知不觉，顾途趴在了枕头上，专注地听佛千回说。
佛千回缓缓道：“对我而言，顾途对我帮助非常大，不弱于婆媳两个。我希望我今后可以天天照顾顾途，时刻感谢顾途对我的好……"
顾途被夸得人都快融化了，他趴在被窝，成了软软的一团。
而佛千回脑海里，垂耳兔躺在云朵上，翘起二郎腿，非常惬意，发出轻轻的磨牙声。"咯吱、咯吱……"[多说点，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