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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混在红楼话聊斋[聊斋+红楼] > 44. 狐皮大氅与天打雷劈 听到这里……

听到这里,徒南薰不由挑了挑眉,“原了何子萧是个有籍贯的书生,那狐仙一定是黄九郎咯。”

她沉吟了片刻,猜测道:“难不成,何子萧因与黄九郎彼此有意,坚决不肯娶妻,要与黄九郎长相厮守。

但他家中父母不同意,定然要让他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一人一狐之间经历了一系列的曲折艰难,要么终成眷属,要么惨淡收场了?”

说完自己的推测,她得意地看向傅玉衡,却见傅玉衡正用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突然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冷不丁就听傅玉衡问:“听了开头就能推测出结果,公主看过不少话本吧?”

徒南薰一惊,赶紧捂掩住了唇,眼中露出了懊恼之色。

她想起来了,方才傅玉衡那个神情,不就是每次她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之后,自己会露出来的吗?

怪不得既熟悉又陌生呢。

就在她以为,傅玉衡会抓住机,嘲笑回来的时候,他却轻轻放过了。

“不过,公主这回可猜错了。”

徒南薰悄悄松了口气,诧异地追问道:“啊,难道不是?”

一个风度翩翩的才子,一个仰慕才子的狐仙。

除了这一个发展和这两个结局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了。

傅玉衡叹道:“公主的心思就像泉水,既单纯又洁净,看见谁都觉得是好的,自然不知人心之恶,竟至于斯!”

说到最后,他咬牙切齿,脸上露出了嘲讽之色。

徒南薰的好奇心彻底被他勾了起呀。我倒是要听听,你这个故事还能怎么发展。”

但傅玉衡却不急着讲故事,反而问道:“公主觉得,这何子潇是个什么样的人?”

徒南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一个有才学,有志向,还能吃苦的书生。虽不如宁采臣正直,但也不失为风流才子。”

“那黄九郎呢?公主以为,黄九郎又是个什么样的狐仙?”

“嗯……黄九郎的容貌肯定是俊美的,性子也单纯了些,但何子萧应该不会负他吧?”

果然还是很单纯呀!

造物是何等促狭,总是爱弄出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来提醒世人物种的多样性。

“那夫人就继续听我说下去吧。”

何子萧与黄九郎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美好日子,但这样的日子却不可能长久。

因为何子萧终究是要娶妻的,在黄九郎心目中,修炼成仙也是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

大约半年之后,黄九郎生出了离去之意。

何子萧贪恋美色,对他恋恋不舍,苦苦哀求,让黄九郎心生不忍。

索性黄九郎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其实我不是人,我是一只狐狸。”

本以为何子萧会被吓退,哪知这人色胆包天,当下便笑道:“九郎与我相处日久,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对九郎

之心天地可鉴()?(),

又岂会因九郎是狐就变心?”

此言一出()?(),

黄九郎登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转念又想到自己的仙途()?(),

感情与前途之间?()???+?+??()?(),

终究需要做一个取舍。

他选择前途。

所以,他就告诉何子萧,“男子汉大丈夫,应以功名为念,兄何以自误耶?”

不等何子萧在说什么,黄九郎不愿拍板决定,“我有一表妹,年方一八,性情贤淑,瓌姿艳逸,堪称绝代佳人。我自当为兄筹谋,望兄万勿推却。”

听到前面何子萧要娶妻生子,黄九郎要追求仙道时,徒南薰就已经傻了。

不过她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姑娘,傻过之后也就想通了:男人嘛,是该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都是虚的……个鬼呀!

前面你们俩闹得山盟海誓,情深意重的,结果就这?就这?就这?

亏我还那么感动,真是浪费感情!

等黄九郎说出,要把自己表妹许给何子萧的时候,徒南薰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她突然觉得,面无表情其实也挺好的。

可后续的发展,注定要打破她貌似淡然,实则僵硬的外表。

因为表妹是被黄九郎一封书信给诓来的。

他写信告诉表妹,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如今已病重在床奄奄一息,希望表妹能来解救他。

表妹担忧他的病情,来不及告别父母,便带着一个丫鬟赶到了何子萧的书斋。

来了之后,她和丫鬟就被黄九郎一人一杯茶,全部失去了法力。

这表妹果然生得纤巧婀娜,貌若天仙,乃是世间男子都梦寐以求的绝代佳人。

何子萧本就是色中恶鬼,看到这等绝艳之姿,如何还能把持得住?

他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偏偏黄九郎就像是个瞎子一样,对何子萧的丑态视而不见,劝说表妹时,口口声声都是为她找了一个好夫婿,必不使后半生所托非人。

表妹被一人的无耻气得浑身发抖,奈何法力全失,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普通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两个大男人?

“砰!”

徒南薰气炸了,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嘶~”的一声,差点没疼得跳起来。

傅玉衡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小心翼翼的捧住她拍得通红的手,轻柔地吹了吹。

“你这是做什么,听个故事而已,干嘛和自己的手过不去?”

吹了吹他还是觉得不放心,赶紧招呼外间的绿萝,“绿萝,快拿药膏来。”

片刻之后,绿萝就抱了一个专装药膏的匣子进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我在外间只听得‘砰’的一声,还以为是桌子倒了呢。”

直到这个时候,徒南薰才哎哟出声,可见是疼得很了。

“知道疼了吧,看你往后还傻不傻了?”

傅玉衡数落了一句,见她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你,我是心疼你。

这故事既然是我讲给你听的,必然

会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黄九郎与何子潇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别跟故事较劲呀。”

别看他这会子说徒南薰的时候头头是道()?(),

当初他看的时候▂()_[(.)]▂◥▂.の.の▂()?(),

也没比徒南薰好多少。

更重要的是,原著作者立志于讽刺世事,而当时的世事,就是豺狼做吏,虎豹为官,平民百姓苦不堪言。

与其说表妹是一个弱女子,不如说是万千劳苦大众的缩影。

当时傅玉衡年纪小,看不懂这背后的深意,只知道坏人没有得到惩罚。

那样单纯的年纪,看到这样的故事,心里头得多憋屈?

等那股疼缓过去,徒南薰恨恨道:“你一定要让这两个畜生很惨,很惨很惨!”

一激动一使劲,又疼了起来,“哎哟,好疼,好疼。一定要让他们天打雷劈!哎哟,疼死我了。”

“好好好,天打雷劈,天打雷劈,这个一定给安排上。你……你先别激动了,我扶着你去躺下。”

绿萝也在一旁劝道:“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公主和驸马也早些歇了吧。等明日一早,驸马还要入宫朝拜呢。”

徒南薰本来不乐意,但听到傅玉衡明日还要入宫,她瞬间就妥协了。

“睡吧,故事明天再讲。”

可是没等到两个恶人遭报应,她死活睡不着。想翻身吧,又怕吵到了傅玉衡,忍得跟条不安分的虫子似的。

躺在他身侧的傅玉衡无奈地叹了一声,低声道:“我还是先把结局告诉你吧。”

“不用了,你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入宫呢。”

傅玉衡哄她,“讲故事讲到一半,我心里难受,睡不着。”

“真的?”徒南薰来了精神。

“真的。”

“那……那咱们小声点,别让绿萝听见了。”

傅玉衡好笑道:“咱们正经夫妻,讲个故事怎么弄得跟偷情似的?”

“去你的!”徒南薰轻轻锤了他一下,又催促道,“快讲吧,讲完早点睡。”

傅玉衡便把后续剧情简练了一下,讲了半截大纲式的故事。

表妹被两人合手逼迫,不得已委身何子萧。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放弃逃走的念头。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年。

这个时候,黄九郎已经走了。而表妹也在这两年中,态度慢慢软化,何子萧觉得,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表妹。

夫妻一人逐渐融洽起来。

只是有一样不足,那便是表妹迟迟未有身孕。

表妹为此满面忧虑,何子萧也曾看见她夜里暗暗垂泪。

如此又过了半年,让何子萧请了一个大夫来家里,大夫诊断过后,告诉他们,是何子萧命中无子。

何子萧如遭雷击,整日里唉声叹气,连读书都没有动力了。

毕竟他读书的初衷就是金榜题名,然后光耀门楣。

如今他注定没有儿子,就算能够高中,攒下偌大基业,又该传给谁呢?

表妹温柔地安慰他,并告诉他自己还有一个表兄,叫做马介甫。

这位表兄神通广大,善治各种疑难杂症,可以传信请他来看看。

此时的何子霄已经对表妹十分信任了,当即便叫表妹修书,又按照表妹的要求买来香烛贡品,连供品带书信一起烧给了马介甫。

马介甫来得很快,头天上午收到书信,次日下午就来了。

通过表妹书信中夹杂的暗语,马介甫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和还需要刻苦修行的黄九郎不同,马介甫早就是一个渡过天劫,逍遥世外的散仙了。

比起俗世的规则,马介甫更看重天道之下的因果报应。

他之所以头天收到书信,第一天才来,就是因为收拾黄九郎耽误了半天。

马介甫来的时候,奉上了一件狐皮做的大氅,给表妹做礼物。

表妹一看那氅衣的毛色,当即便露出了痛快的笑意。

那是黄九郎的皮,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多谢表哥。?()4?.の.の?()?()”

表妹将大氅递给丫鬟,对马介甫行了拜谢大礼。

何子萧不明所以,只以为表妹是喜欢狐皮大氅,还在一旁说着日后定为她多寻几件。

此时他完全忘了,无论是曾经的情人黄九郎,还是他如今的妻子,可都是狐狸。

要杀狐狸做大氅,送给自己狐身的妻子,谁听了不觉得可笑?

表妹招待着马介甫,和和气气地用了晚膳,期间并未提替何子萧诊治的事。

何子萧纵然心里着急,但他有求于人,马介甫又是家里的亲戚,他也不好当面催促,只得先招待人住下。

可第一天一早,何子萧醒来的时候,家里却以人去楼空,无论是表妹还是马介甫,全都不见了踪影。

倒是他卧房的茶几上,压了一张纸条。

——作恶多端,天自收之!

何子萧气的破口大骂,用力将那纸条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踩踏了一番,还吐了几口唾沫。

就在他发泄痛快了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了起来。

一到紫色的雷电措不及防从天而降,只一下,便将何子萧劈作了焦炭。

故事正式落下帷幕,徒南薰终于舒服了。

“好了,故事讲完了,快睡吧。()?()”

“嗯嗯,你也快睡吧。()?()”

徒南薰了却的心事,翻了个身便睡着了,但傅玉衡可就惨了。

他原本有些睡意,但被徒南薰闹了这么一通,他是睡意全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才闭上眼睛,就被一张凉帕子给冰醒了。

“驸马爷该起了,进宫朝拜可不能迟。()?()”

傅玉衡:“…………”

——唉!

上午朝拜的时候,他还勉强能打起精神,好歹没出什么差错。

等到下午再次进宫赴宴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徒南薰既担忧又自责,眼瞅着天子还没到,就低声让他先靠在自己身上眯一会子。

傅玉衡也没矫情,但他不矫情有人矫情。

“三妹夫,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他才刚闭上眼睛,

三皇子充满担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无奈地睁开眼,

一扭头就看见了三皇子满是真诚的脸。

看得出来,

他的担忧是真心的,就是做的事不大合时宜。

“多谢忠宁王关心,只是昨夜上睡得晚了些,并无大碍。”

三皇子的目光在他和徒南薰之间来回转了两圈,一脸“我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调侃道:“就算年轻,也还是要节制呀。”

这玩笑开的……傅玉衡只觉得尴尬不已,除了干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王妃马氏看不下去了,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低声道:“三妹夫困得厉害,你就别打扰人家了。”

傅玉衡也趁机扭过头,不想再和三皇子说话。

就在这时,静鞭声响起,天子驾到。

众人连忙正襟危坐,等天子到了门口,才陆陆续续地起身恭迎。

须臾天子上坐,众人一起下拜,“参见陛下!”

而这一次,跟在太子身后的除了太子,还有四皇子。

太子不露声色,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倒是四皇子眼角眉梢喜气未散,非常享受来自君父的看重。

只不过,他比三皇子可聪明多了。无论天子怎么给他加码,他面对太子时永远恭恭敬敬,礼数半点不错。

太子自然不会忌惮一个还未入朝的弟弟,只是天子的这种行为,让他很是头疼。

无论如何,既然天子将四皇子推了出来,而四皇子也接下了这根枝条,太子也不得不防备对方。

因昨日两位皇孙都累了,今天太子夫妇便没有带着孩子来。

这次的宴会上,天子倒是没有再表现出对四皇子特别的看重,反倒是频频与太子表演父慈子孝。

四皇子暗藏的喜气一点一点散去,心头颇有些患得患失。

但他还是有些城府的,面上不露半点声色。

傅玉衡冷眼看着这场父子大戏,更觉得自己当初不入朝是对的。

亲生父子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底下的臣子?

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不染朝政的驸马吧,有系统贡献的那颗培元丹,他完全可以挑战一下在古代活成人瑞。

啊,不行了,好困。

就算是天子亲自下场的好戏,也拯救不了他的困顿。

他正低着头补觉,腰侧突然被人掐了一下。

如果不是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的一声惊叫已然脱口而出了。

徒南薰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父皇问你话呢,问你来年有没有什么新剧。”

傅玉衡心里有个数,起身先告了个罪,便委屈巴巴地说:“唉,父皇,您可要给我做主呀。”

虽然驸马也可以跟着公主一起喊“父皇”,但傅玉衡很少这么喊,总是选择更规矩一些的“陛下”。

猛然听见他来了这么一声,天子觉得还行挺新鲜。

“你说说,要朕给你做什么主呀?可是上阳欺负你了?”

天子笑呵呵的,满脸慈祥,仿若感动大夏好岳父。

“可不就是嘛!”傅玉衡天上的神情更委屈了。

徒南薰诧异地看着他,“我几时欺负你了?你莫要血口喷人。”

傅玉衡立刻甩出证据,“我白天之所以犯困,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给你讲故事?”

“你……我……”徒南薰张口结舌。

傅玉衡转向天子,“昨天我给公主讲的那个故事,就是新剧的大纲。

故事讲到一半,天色就已经很晚了。但公主听不完故事,死活睡不着,臣就只好给他讲完了。”

在场众人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故事,能把公主勾成那样,以至于驸马被熬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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