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小飞就拿来了地契文书,黄旭又安排林清瑶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庄子上看看。
二十亩的大宅啊,纵然黄旭穿越前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也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宅院。
二十亩是什么概念,一亩地是666平方米,二十亩地大概1.3万平方米,按照后世的小区来计算的话,大概就是一个小区里的8-12栋楼的占地面积。
想想就刺激,黄旭现在恨不得马上就过去体验一番。
就在激动的时候,黄巢来了,面色很不好看。
“旭儿,你买那个庄子做什么?知不知道那个庄子的主人是严家的,严家背后是礼部侍郎,咱得罪不起啊。”
黄旭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黄巢这么快就知道了,更没有想到黄巢也是那种不敢得罪人的主。
“得罪了他们又能如何?莫非父亲还在做着高中皇榜,打马游街的美梦?”
黄旭反问道。
对于父亲的反应,虽然出乎黄旭的意料,不过黄旭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黄巢有点太怂了,不像是个敢造反的样子。
有必要给他进行一番打倒封建帝国主义的思想教育。
“你怎么说话的,为父已经准备多年,今年秋闱必然能够一举高中。”黄巢对于自己高中的信念还是很足的,打小就聪明,几岁就能作诗,天才种子选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父亲还是不要抱那么高的期望了吧,难道父亲看不出当下的局势吗?”
黄旭是很务实的,你老老实实在社会上混着,多多结交点江湖豪杰,到时候振臂高呼,应者如云,带着农民起义军终结这存在近千年的门阀制度,名留青史不好吗。
“门阀世家把控朝政,父亲出身商贾之家,纵然再有才华,也不可能高中的。”
“胡说八道,科举乃是为国选材,自有定制,只要有才华自然就能高中,你说的这些不过是那些落第之人的自怨自艾罢了。”
“父亲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您说的这些您自己相信吗?”黄旭不依不饶。
虽然不能明着给黄巢说他的命运,但是稍微提点一下还是可以的。
“混账,你小子是欠收拾了,再敢胡言乱,定要家法伺候。”
黄巢在儿子面前还是想要保持一个当爹的威严,已经要准备上手揍人了。
“父亲大人息怒,咱们父子二人打个赌如何?若是父亲高中,儿子任凭父亲发落,从此闭门读书,以父亲大人为榜样。”
黄旭眨眨眼,准备糊弄过去。
“若是父亲不幸落第,那父亲以后就不要再去参加什么科举了,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如何?”
黄巢虽然生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到儿子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忍心真的上手就打。
“罢了,罢了。随你怎么折腾,不过你要善待严家的庄户,都是苦命人不容易。”
处于社会底层的黄巢对于百姓还是存有很大的善意的,不过内心里对于儿子此举还是有点担心,怕得罪了朝中高官,影响到自己的仕途。但是又不能明明白白的把这些说给儿子,毕竟还小,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那孩儿告辞了。”
黄旭转身就跑,走慢了怕是少不得要挨顿削。门口一队人马已经准备妥当了,夫人林清瑶自然是乘马车出行,黄旭马上就跳上马车,一撩帘子钻了进去。
“出发。”小飞在前面领路,昨天办理交接的时候已经去过一次了。
小下湾距离曹州不过二十里地,路上虽然弯弯绕绕的不太好走,但是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黄旭刚下车就看到门口站了两个老人,弯腰驼背,衣衫褴褛。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乞丐?
两个老人看到黄旭,就马上过来行礼:“老爷好,小人是庄子里的庄户,知道现在换了主家,特来拜见。”
“。。。。。”黄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事没有经历过啊。
于是看向小飞,小飞张口问道:“之前你们的佃租是怎么收的,跟我家少爷说说吧。”
小飞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庄户肯定是想问佃租的事情的,要不然跑来干什么,找打么。主家的宅院这些庄户自然是不敢在门前瞎晃悠的。
“之前是主家七成,自留三成。不知少爷现在是个什么规矩,小老儿回去好跟乡民们说清楚。”
佃租七成?我去,这辛辛苦苦一整年就能得到田地里三成的收益,有点太过分了吧,比牛还苦啊。
“五五开吧,每年佃租只需缴纳五成即可。”黄旭其实本来想说的是收两成的佃租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怕说出来吓到人,索性就先五五开了。
“噗通。。。。咚”
俩老头直接就跪下磕头了,大喊:“感谢少爷恩典,感谢少爷恩典。”
吓老子一跳啊,黄旭后退了一步,急忙说道:“起来吧,这么大年级了注意身体,赶紧回去吧。”
两个老头很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黄旭就领着众人进了宅子,早有小厮把正门打开。
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乖乖,真是豪奢至极啊,黄旭心里暗暗感叹。
走过垂花门,花园里竟然还有几个仆妇在打扫。
“这些人是哪里的?”黄旭问道。
“这是留在宅子里的下人,年级大了点,府衙不愿意收,所以就留了下来。”
看到主人进来,那些仆妇急忙跪下,一声也不敢吭。
黄旭看了林清瑶一眼,林清瑶点了点头。
“那就留下吧,不差这一口饭食。”
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对于达官显贵来说,这些人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范畴了,连制定的律法都要清楚明白的写清楚,他们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