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辛苦了!”
望着马上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的李牧,他心里对其的敬佩油然而生。
李牧见对方这么的敬重自己有些不敢当,直言,“偏将军不必对我行礼,我只是个千夫长,军衔在你之下。”
古之军衔,列兵、伍长、什长、百夫长、千夫长、裨将、副将、偏将军、将军、上将军
“……”
偏将军一时语顿。
随后便…
“哈哈哈。”
大笑起来。
听见李牧这么说,那个偏将军不由有些好笑。
“李夫长,误会了,我高某对你行礼皆是因为你此次退秦所致,出自私情,真心,由衷敬佩,无关乎军职,身份,地位。”
原来如此!
经他这么一解释。
李牧明白了。
“偏将军言重了,身为赵民,这些是我该做的。”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本身就是土生土长的赵国人,生于柏仁,久居赵国北边代,雁门。
要不是此次秦军进犯赵都他也不会来此,家国危急,成灭在此一战,他不敢怠慢。
从小立志,报国的他怎会错失此机会。
只是。
这两个武将着实不太会说话,不过好在他们都是性情中人。
很快,那个偏将军就岔开了话题。
“老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在下还有军务在身,恕不能相送了,李夫长,请。”
随后还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牧明白,这次退敌成功,理应第一时间向老将军述职。
于是。
也不再耽误。
“那末将就告辞了。”
向对方道了句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李牧。
他自小性情随性,不受拘束,也因这不拘的性格养就了他热血好战的本事。
加上他本身生于北方,当地时常受到蛮夷匈奴人的骚扰,简直民不聊生。
看惯了当地百姓的疾苦,心中早已立下誓言要驱逐匈奴,保卫边境。
所以,他自小苦读兵书,也早早的参军入伍,现下赵都遭此大劫,也正好让他一展多年所学,以满足他报效祖国的荣愿。
尽管现在王上还没有注意到他,但他却不知现在的他已经受到了老将军廉颇的器重。
在得知李牧平安的返回来之后,廉颇简直高兴坏了。
心想手里又多一名猛将了,这赵国的气运极好,天降一神将,赵将后继有人了。
也毫不吝啬的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副将,一有冲锋就都让他上,给他展露的机会。
也时常伴随左右。
只是…
秦军虽然此次退下了,但赵都城内却不容乐观。
近年来,赵都一直身处战火之中,就从未停歇,很多百姓家园尽毁,居无定所。
现在又身处战事,赵王根本就无暇顾及,来不及安置,只能容其自生自灭。
只是苦了这大批流民,大多都是老弱病孺上不了战场,要不然的话也能参军入伍,有吃有住。
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饿的面黄肌瘦,飘飘无力,双眼无神,如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人堆里。
人流中,赵姬也是饿的有些发虚,但她还是将赵政背在背上,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慢慢挪。
一只手还紧紧的拽着房鸢,防止她走丢了。
赵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背着行囊牵着赵高,也饿的有些无力了。
他们不知道这是去哪里,只是默默的跟着,或许这里面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
这里地处荒凉,四面环山,害怕有猛兽出没,所以结伴同行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只是一心想到南下躲避战事,寻找安身之地。
饿了这么久,也不见什么地方有吃的,现在又是秋季,没有草根嫩皮给他们吃了,还有些凉寒刺骨。
秋天,本是丰收时节,可是现下赵都城里所有,有力气的都去打仗去了,荒墟着耕地无人种植。
秋黄了落叶,枯老了树皮,沙紧隔人吃它就像是吃地上的土一样,没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他们走了有多久,突然,一个不知在什么地方,有道声音响了起起来。
“快看,那是什么?”
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什么东西说。
大伙儿也向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前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倒在地上,样子看上去像狗一样大小。
黄黄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狗。
只是大伙心里都明白,这时候了谁家还会养狗呢,早办来吃了。
但是。
本着好奇,还是有不少人凑上前去看个清楚。
“是只狐貂,黄色的狐貂,死了。”
“什么?”
“狐貂。”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朝那里赶过去。
近前一看,还真是只狐貂,还挺大的就是太瘦了,没什么肉,想来是被饿死的。
“吃了它。”
这时,一道魔鬼般的声音响起。
“吃了它。”
很是渴望,可是疯狂。
听到这个声音,房鸢被吓的脑中一片空白,吃了它,可是这扑面而来的臭味儿无疑是在告诉他们,它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都发臭了,里面的肉肯定是烂的。
赵姬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话给吓到了,她个子比房鸢高,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这狐貂底下爬满了蛆虫,蚂蚁。
真的要吃它,实在是难以下口。
可是。
其他人却不怎么认为,他们是被饿怕了的,草根,树皮,泥土…
什么他们没吃过。
不就是一只死了很久的狐貂吗?
又有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一块美肉。
于是。
都停下了,不走了,吩咐着就在原地架起炉灶,一些人去找柴火,一些人去搬石头…
没有锅,就用大石板代替,没有水,也免得洗了,就有人扑上去,拿牙齿咬了个口子,徒手剥着它的皮。
拿起间,那狐貂上的蛆虫落的一满地,蚂蚁也因失去了猎物到处乱撞。
那些人好像没看见一样,个个腥红着眼,还有不少人抓起面上的蛆虫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口的,像是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美味极了。
看得边上的赵姬和房鸢忍不住干呕。
生来命好的她们,又怎会明白,这对于她们避之不及的家伙是他们这些人心目中的佳肴美味。
生而贫苦,努力耕地,兢兢业业,一年到头也没有吃过一口荤腥,连肚子也是勉勉强强能糊住。
现在。
就连勉勉强强都不能了,在这绝饿的边缘能有这口荤腥在,对于他们来讲就是上苍的恩赐。
感激不尽。
又怎会像她们那般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