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向1-1-0，航速——”
又在海上度过一夜的舰队于晴朗月光的映照下慢慢改变着航向，原本向北准备返回港口休整的庞大舰队改变了计划，正朝着东边转动。
“近卫水师呢？”
“那不还在跟着吗……”
BH舰队南征分队的旗舰舰桥上，莫晓斌和舰队参谋此刻并未在指挥室里，而是站在瞭望台上望向那十数艘隐藏在黑夜里的战舰。
即便是穿着军大衣，站在被凌冽海风吹着的舰桥上，两人也不住感到寒意上涌。
“跟得可真是紧啊，呵呵呵……”遥望黑夜里的点点航向信号灯，参谋带着些许讥讽地叹道。
而莫晓斌默默转头看向另一边，在距离自己旗舰不远处，皮兰号正在四机动大队的拱卫下缓缓航行。
“嘶…话说，莫司令啊。”
回头来看到莫晓斌视线朝向的参谋稍作思索，随后又问道“本来总部的命令不是要我们赶快回港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往东，给皮兰号留两天的作业时间？”
“嗯…之前，总部的电报里说明了吧？”
莫晓斌也大致猜到参谋到底想问什么，但有些情况还不能透露，故而他也只是先打着马虎眼。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值得呢？”参谋迟疑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追问道“总部的命令里，好像没有要求我们直接支援啊——”
“而且，这次出现的深海数量那么多，都超记录了。这一个海域上百艘，估计也就是比最开始的那年少……”说到这，参谋有些激动“剩下的导弹能起到多少作用也不好说，毕竟不可能每次都百发百中，又正好打到深海旗舰上。”
“还有，只给两天时间，皮兰号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莫晓斌听着参谋的话，自己暂且一言不发。他理解参谋的心情和担忧的地方——
不久前BH舰队总部发电来给莫晓斌，要求其舰队继续给要往东转向的皮兰号继续护航。且还与近卫水师进行了协商，双方决定一齐向东航向。
虽然在几轮电报里总部也说明了，滞留在附近海域是因为皮兰号在原先攻击海雾节点的周边海雾中发现了深海领袖舰的信号，为帮助友军、帮助DH舰队战斗，拥有对海雾侦查手段的皮兰号暂作停留，在安全海域里搜集情报以给在南部的友军作战提供支持。
虽然听着感觉没什么问题，面上精诚团结，里子甭管是到底为了皮兰号的测试还是舰队之间或是与皇室的政治考量，但是问题就在于，参谋觉得突然停下来去帮DH舰队是得不偿失的。
就像刚才参谋说的一样，这次出来搞“报复行动”的深海数量，仅当前确认的就超过以往的记录了。皮兰号终究是无法停留过久的时间的，且深海领袖舰的战斗力那是多么可怕，皮兰号在外围做再多的事情恐怕也无法改变战斗力上的差距。DH舰队的损失甚至遭遇惨败估计依旧无法避免。
到时候且不论如果DH舰队有没有可能倒打一耙说皮兰号怎么样，如果深海分出手来往北，现在还往东靠近海雾岂不是自讨苦吃？
见莫晓斌没有回应，参谋也是有些着急，稍显急切地又问道：“莫司令，这到底是有什么考虑啊？”
毕竟莫晓斌是BH舰队总司令的长子，加上之前几次总部发来的密电就是专门给他，所以舰队里的高级军官们都知道莫晓斌是有接收到格外信息的。
而这次的变动，不仅是参谋，舰队里的很多军官也是不理解。
莫晓斌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释，只是继续凝视着皮兰号的方向。参谋察觉后随即也跟着望去。只看那艘排水量四万吨的巨舰只有航行信号灯在闪烁，表面上似乎没有别的动作，很是安静地在航向……
“呼——”
皮兰号舰艉的整备区里此刻已经关闭，只剩几艘执勤的舰娘还在监控室里休息，其它区域已经清空。毕竟整备区里全是贵重的舰装，不能随便出入。
“唔…好无聊啊……”坐在监控前的基林望着那一个个空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屏幕，顿时感到一股困意涌上。
“值夜班是这样的咯~”Z21倒了杯热水给基林送去，轻轻笑道“我和Z22已经习惯了。”
基林闻言随即看去，只看轮班正到她休息的Z22靠坐在沙发上，一脸慵懒地对基林抬手比出“耶”的手势。
“哟，晚上好啊，开开门？”
突然，整备区监控室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和一道略带沙哑的少年招呼。舰娘们皆是打个激灵，赶紧看去。
“长官！”
Z22和Z21即刻起立，马上跑去开门。后知后觉的基林有些呆滞地转动脖子，看了眼监控屏幕。只见那穿着白色海军服的少年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监控室的门口，手里还揣了个文件包。
“长官晚上好！”
Z21和Z22姐妹急忙打开门，“嘭”的一声响把门外的莫晓军都吓了一跳，看着着急忙慌的俩女孩赶紧安慰道：“别急别急，我只是来看一看……”
莫晓军走进监控室，三艘驱逐舰娘旋即跑来要站成一排，少年也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继续做你们的。”
看着脱下帽子捋着自己板寸黑发的少年，舰娘们面面相觑，稍后Z21上前问道：“长官，那么晚了，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莫晓军不是没来巡视过，但看莫晓军那稍有些紧张的样子，Z21直觉今天长官可能要做什么事情，故而问道。
“嗯，确实有些事情要做。”莫晓军见Z21既然都察觉了，也是索性走到监控屏幕前，指着几个区域直接说道：“等一下这几个区域的监控关一下。”
“诶？”舰娘们闻言都是一愣，居然是要关摄像头？
“对。”莫晓军回过来对舰娘们强调说“哦还有，等一下夏雾、萤火虫和列克星敦也会过来，让她们进来就行。”
“这、这是……”
“不要多问，执行就好。明白了吗？”
莫晓军虽然语气平淡，但其神情里流露出的严肃，让舰娘都不住屏息，皆是立正回道：“是！”
再简单吩咐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后，莫晓军便离开了。舰娘们随即按照要求关掉部分监控，并操作其它仪器，调动整备间里的几台设备，把装着夏雾、萤火虫和列克星敦舰装的放置柜解锁。
屏幕上，机械臂开始运作，从几个放置柜里将舰装整体拿出，又顺着滑轨把运输走。监控室里的基林她们看着被吊起的舰装按照顺序在一个个监控屏幕里走过，最终消失在莫晓军要求关闭的区域内。也就是莫晓军此刻所在的地方——
（“嘻嘻，她们还挺乖的，没有好奇更过来或者开监控偷看。”）
（靠，要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就完蛋了……）
看着三件舰装被运输到自己面前的指定位置后，莫晓军在整备间里找一处角落里盘坐下来，把一直揣着的文件包打开，从中拿出海图和一把木珠。
（出发前，要最后确认一下情况……）莫晓军想着，深吸一口气准备调动“念动力”的时候，却感到脑子微微一阵迷糊，身体也稍稍恍惚脱力，丝丝困意涌来。
（“还能撑住吗？”）对方赶紧问道（“咱最近用‘念动力’有些多了，我是撑得住，你就有些吃紧了。”）
莫晓军抿了抿嘴唇，捏着鼻梁吸口凉气：“嘶——”
（额…没事，应该还能撑得住。）莫晓军晃了晃脑袋，稍稍用劲扭了扭脖子，几声清脆的骨响传来（而且现在也怠慢不得啊，人家都要找上门来了，必须要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