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之昨晚睡得并不太安稳，以至于去公司路上，他很快闭上眼。
闭上眼睛后，还是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他睁开眼，看到坐在前排的金澈在刷手机。
视频画面是一个踩着红色高跟鞋身着超短裙的女人。
温离之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金澈什么时候竟然也迷上了用手机刷擦边女。他正要收回目光，却见视频里多出一个少女，回头朝着镜头比了个耶！
温离之心停了半拍，倒是不因为他一眼认出了那双眼睛是谁，而是那看着镜头的眼神。
温和善良，透着天真无害，和三千年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
“金澈。”他没忍住开口。
金澈没料到温离之突然醒来，忙将手机反扣在腿上，回头，“温总。”
温离之，“卫燃和谁在一起？”
金澈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低头看了一眼视频，然后道，“和莉娅。”
说完，金澈心怦怦乱跳，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因为，他根本没发现视频里有卫燃。莉娅是他们的合作人，在决定和莉娅合作时，就是他负责对莉娅做了一些调查，自然也关注了莉娅经常活跃的抖音。刚刚打开手机，抖音就自动推送了莉娅的视频。
因为才看一眼，他并没注意和莉娅一起的人。
温离之声音透着几分阴沉，“她们认识？”
“从没听卫小姐提过这事。”
说完，在温离之审视的目光中，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莉娅的电话。
莉娅从车上下来，看着云雾飘渺的山间，不由深吸一口气，“这里景色还真不错啊。”
有着少数民族风格的寨子，在山峦叠翠里，像个世外桃源。哪怕是新修的酒店，也保持着本地特色。
莉娅拿着手机正要拍，电话却响起。
她接通，“金秘书，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金澈，“就是早上刷到了你的视频，问一下你的手恢复得怎样？”
莉娅看着自己的手臂，“没什么大碍了，多谢关心。”
金澈，“你如果需要复查，我们在正庆也认识非常好的医生，可以给你介绍。”
莉娅，“你怎么知道我在正庆？”
“我在视频里看到了卫燃小姐。她就在正庆，没想到，你们竟也是朋友。”
话语间透露出了和卫燃非常熟悉的语调，莉娅没有怀疑，因为卫燃是季节的女朋友。温季两家连襟关系不少人知道。
莉娅语气带着点傲娇，“她还算不上我的朋友。”
之前她可是卫燃的客户，现在，顶多是……合作伙伴。
金澈笑道，“卫燃小姐是个勤奋真诚的女孩子，值得成为您朋友。”
说她勤奋真诚？
说那小家伙勤奋，她莉娅认了。毕竟卫燃明明可以轻松高收入，却要为了民间手艺传承，做那种费力不赚钱的事，这让她很钦佩。
但是真诚可就算了吧。那小家伙长着一张可以欺骗人的纯良脸蛋，心底可是大大的坏。
“真诚？她从我手里抢季节时，给我下的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想到这一处，莉娅还咬牙切齿，“要做我朋友，她还就差了这真诚！。”
抢季节？卫燃小姐和莉娅抢男人？
金澈哪里想到随口一句就套出这么惊天动地的话，当即忐忑的透过后视镜看向温离之。
温离之侧首看向外面，镜片折射出光，让金澈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金澈干笑两声，“那祝您假期愉快。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谢谢。”
莉娅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卫燃牵着毛球，推着行礼从车上下来。
旧事重提，莉娅火气莫名被挑起来，不由瞪着卫燃。
卫燃也感受到了她突然不善的眼光，便转头看向她，“有事？”。
莉娅哪知道卫燃突然回头，竟有点心虚，便大声道，“你和季节结婚，我绝对不会送礼。”
卫燃，“那我就不给你送请帖了。”
莉娅，“……”
卫燃头也不回，牵着毛球跟工作人员进客栈。
“隔壁客栈也是我们公司的，不过那个客栈目前让《妖客》剧组包下了。”工作人员一边介绍，一边说。
“路口那个吗？”卫燃停下来，指着三岔路口朝西的那个客栈。
“是。”
“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放在客房，我随便走走。”说完，牵着毛球走向三岔路口。
三叉路口有一棵腿粗的紫藤花，在清晨雾霭间，开得非常漂亮。
卫燃站在树下看着紫藤花出神。
莉娅第一个下车本就是想看景色，没想到金澈一通电话，差点坏了她心情。不过她很快调整下来，再次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但镜头对准三岔路口时，看到镜头里的人，她不由愣住了。
紫藤花下，少女身着白裙，迎风伫立在路口。即便是一个背影，也是惊艳。
莉娅没忍住，将这一幕录下来，然后发到抖音。
抖音没有标题，但她开启了定位。
这边金澈挂了电话，只觉得车里空气稀薄得快要让人窒息了，奈何前方堵车，迟迟都不到公司。手机又响起一条推送，他点开一看，是直播预热推送。
嗯？卫燃小姐又要开直播了？
金澈小心的点开，果然看到一张非常漂亮的海报，《小然带你探寻云州古寨的秘密》
咦？云洲古寨？怎么这么熟悉？
正疑惑，手机又一条推送，金澈下意识点开。
这次不是广告，而是他关注的莉娅，更新了视频。
是一条风景视频，云雾霭霭，富有民族特色的古建筑成排落在山间，青石板的山岔路口，紫藤花应朝阳而开，而花海之下，立着一个少女。
这少女旁边有一条，让他再熟悉不过的狗！
靠！
这次他仔细反复看了几遍视频，为了将功赎罪，金澈马上回头报告，“卫燃小姐和莉娅都在云洲古寨。”
温离之看着窗外冷冷询问，“他们为什么会在云州古寨？”
金澈脱口，“应该是卫小姐要做古寨的直播。”话一出，金澈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自己真是嘴快又嘴贱！
果然，温离之转过头来，看向金澈，“直播？”
金澈后背发凉，小声道，“我也是几天前才得知，卫小姐离开殡仪馆后，就去做了直播。”如今很多网络擦边女直播，为了怕温离之乱想，金澈补充，“是凶宅探秘直播，就是在那种不干净的房子里，直播住两晚那种。”
温离之没说话，冷冷盯着金澈。
为了保住小命，金澈马上在网上搜了一段网友的录屏。那是卫燃坐在绿湖边上，用娓娓道来的语气讲述小金鱼的爱情故事。
加长宾利车已经停在了专属车位上，但温离之并没有下车，而是静静的看完了那一段五分钟的录播。
看完后，他紧紧盯着屏幕。
明明镜头里，根本没有卫燃。
许久，温离之开口，“卫燃变了。不怕黑了。”
金澈这才想起，之前的卫燃非常胆小。别墅一直有保姆贴身照顾她起居，但是她晚上一定要开灯睡觉。一旦打雷下雨的天气，更是要缠着温离之过去。
金澈觉得，一个生活从天堂跌倒淤泥的女孩子，为了生活，改变怕黑的习惯也不是不可能。
“顾茵在云州古寨吧。”温离之将手机还给金澈，幽幽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