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门宗的人往山里学校方向去了，河边又恢复了安静。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这A一直在河底，教授，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将它炸出来。这个点，应该没有村民和游客往这边走了。”
定位已经精确测到A的位置，是在清水河里。
这条河非常宽，即便是旱期，也能能淹死人，平时河的两边都设置了禁制玩水的警告牌。
魏教授看了看时间，正要下命令，身后的学生开口，“教授，有只哈士奇往这边来了。”
看着大摇大摆走来的毛球，莉娅脑子又是一脸问号。
她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卫燃，眼睁睁看着毛球过了桥，往山坳里去。
这大半夜的，毛球不跟卫燃一起，自个儿跑这里干嘛？想起刚过河的王先知和花婆子，莉娅脑子满是疑惑：他们诡门宗到底要干什么？她不由转头看向山坳里。
山坳里，只有古寨小学。
莉娅有点怀疑，他们诡门宗今晚要在学校上晚自习！
“又有个伴族往这边来了。今晚怎么这么多伴族？”对讲机那头同伴的声音再次传来。
莉娅扭头，举起手里的望远镜。
在看清那个伴族的脸时，莉娅脑袋轰然炸开
“你如果看到一个齐刘海的年轻女孩儿，不要动她。”卫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可最让莉娅震惊的是，这个伴族自己认得。因为它是几个月前‘正庆断头案’第一个受害者——周琳。
‘断头案’已结，周琳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周琳已经成为了伴族？
“这个女伴族不走了，怎么办？要不要撵走她？”
同伴们看到周琳晃晃悠悠的过了桥，却并没有往山坳走，而是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不要撵走她。也不要动她。”莉娅开口。
“莉娅老师你认识这个伴族？”
“是。”莉娅紧紧盯着周琳。
只见周琳坐在石墩上，像是起了玩心，竟弯腰捡起了鹅卵石。
隔了一会儿，魏教授声音沉沉传来，“A出现。”
众人惊奇的发现，一个血红的身影出现在了雨雾中。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它不是从定位仪显示的河里冒出来的，而是景区方向过来。
它身形高大，步履如人，一步一缓的走向桥。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上，血红的双眼如同猎物一样，盯着远处认真捡鹅卵石的周琳。
众人已经来不及细想它为何从景区来，因为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A此刻的目标是周琳。
莉娅手放在腰间，拿出了磁电网，“魏教授，不能让A吞噬那个伴族。”
昨天莉娅见到A时，它只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怪物。但是因为吞噬了同类，它今天竟然能像个人类一样直立行走了，可见变异之快。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卫燃那句喃喃自语：也或许，它一直在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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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还爬了一个大斜坡，醉酒的王先知差点累跪在地上。但看到花婆子进了一道铁闸门，他强撑着又追了上去。
“古寨小学”。
山坳处的小学，大门敞开，里面却安静得出奇，唯有一点光从里面照射出来，在这个夜雨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这情景，让王先知有点打退堂鼓了。但是，一想到都跟到这里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于是他一咬牙，提着空酒瓶，冲进了学校。
果然看到了花婆子小跑着进了走廊最后面的教室。而整个学校里仅有的光也是从里面传来的。
好啊，这是要被他瓮中捉鳖了！
王先知站在后门边，发现瓶底还有一点残留的酒，举起来喝完那点残渣，然后深吸一口气，一脚将后门踹开。
微弱的光线里，一个身着长裙带着狐狸眼面具的少女，坐在教室窗台上，晃着纤细的双腿悠闲的吃着鸡蛋。
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少女瞪着眼睛，手里的鸡蛋差点掉在地上。
“好啊，你这个小偷，终于让我抓到了。”
对方带着面具，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但是从纤细的身体和衣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偷别人的东西。今天我可不能像上次放过你了，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你，怎么做个好人！”说着，将门用力关上，防止那小姑娘逃跑。
这会儿卫燃终于反应了过来，将鸡蛋塞在嘴里，“我偷什么东西了？”
“哟，还不承认。”王先知扭头朝教室里大喊，“花婆子。”
这一喊，他才发现，昏暗的教室里竟然坐满了人。
讲台垂落的荧幕上，正投放着电影《哪吒》。画面跃动，却无声。
整个教室，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愣了一秒，王先知又扯开了嗓门，“花婆子，你给我出来。”
他这一嗓门，将屋子里认真看无声电影的人都惊动了。听到声音的他们，几乎齐刷刷的回头朝他看来。
就这样，王先知看到了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这些人几乎都是面无表情！有些人脸色苍白，有些人脸色发青，更有些满脸是血，伤口恐怖，面容狰狞。
无一例外，‘他们’全都是伴族。
王先知当然见过伴族，但是没见过这么多伴族。而且还都这么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这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末日丧尸片里，误闯丧尸窝的愚蠢人类。
寒气从脚底钻上来，直冲到脑门，汇集成冷汗从额头滚落。他牙齿止不住的打颤，一个声音告诉他快逃，但是他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重，挪动不了半步。
再用余光看旁边的门，却发现自己来时，把门给关上了。
在一大群伴族冰冷阴森的眼神里，他甚至不敢呼吸。他生怕喘一口气，这些盯着自己的伴族，就会像丧尸一样朝自己扑过来。
就在自己要窒息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只见少女拿出个鸡蛋在窗台上轻轻敲了一下。这细微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伴族目光吸引了过去。
伴族们望着少女。
少女动作熟练的剥着鸡蛋。。
香嫩的鸡蛋入口，少女唇角噙着笑，“大家继续看电影吧。这电影刚到精彩的地方，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放给你们看了。别浪费了我的19块会员费。”
话音刚落，那群伴族竟真的全部回头，继续看起电影来。
看到这一幕的王先知，双腿一软，劫后余生般的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神呆呆的望着窗台上的少女。
“你在找花婆子？”看着吓瘫软的王先知，卫燃朝教室里喊，“花婆子。”
坐在最前排的花婆子捧着饭团小跑来，“姑奶奶你有什么吩咐？”
卫燃又拿出个鸡蛋，低头剥起来，“王先知找你。”
花婆子走来，王先知稍微缓过神来。
“我……我不找。不找。”王先知声音哆嗦。
“哦？”卫燃抬眼看着他，“哦，我想起来了。你刚是来找我，说要教我做个好人？”
“姑奶奶您听错了。”王先知扯出一丝笑，“我是来向您学……学习，做……做好人的。”
卫燃勾起唇角，“我的确是个好人。”说完，笑吟吟的咬了一口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