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心里非常清楚，这个身体根本不允许她‘问灵’。
但是白一菲执念是回云洲古寨，如今她心愿已了，即将离开，若不抓紧这个机会，她就没机会却寻找真相了。
卫燃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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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高头，酷暑难当。
白一菲背着画板，神情迷茫的站在景区。
眼前交错复杂的巷子，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地图导航也不起作用，电话里来接她的小姑娘和她在寨区完美错过。对方说的标志她也没有看到。
正当她快热中暑时，她瞥见不远处的屋檐下坐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他光着脚，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画画。
“小朋友，请问古寨小学怎么走？”
男孩儿没有应她。
白一菲再次询问。
男孩儿这才抬起头来，一双大但是毫无生气的眼看了一眼白一菲，又低头玩自己的。
见男孩儿不理会自己，白一菲叹了口气，只能凭着感觉找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走错了。”
白一菲回头，看到那个男孩儿站起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白一菲忙跟上，“谢谢你啊。”
小男孩儿没回话，只埋着头往前走。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穿过古寨复杂的道路。盛夏酷暑，石板滚烫，走了半个小时的白一菲觉得自己的帆布鞋底都要烫化了，男孩儿却是光着脚。
白一菲想开口询问，但看他身上破烂的衣服，终究还是将话压了下去。
云洲古寨是这次她支教的地方，她知道这里很贫困，是公益基金扶贫的重点地区，但终究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这里没有本土产业可发展，政府想推广旅游，但因为交通不便，策划宣传各种不到位，没有任何起色。再加上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留下一群老弱妇孺守在这偏院的寨群里，经济更难带动。
在经过几条巷子时，坐在屋檐下织布的当地居民用白一菲听不懂的方言喊了男孩儿。男孩儿却都是一声不吭，一直埋着头。好像整个世界，都和他无关。
这样走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他们终于走出了寨区。
“过了桥，前面就是了。”男孩儿指着前面。
前方有条宽敞清澈的河，水面波光粼粼，一座简易石桥跨河而立。
看着那个仅一米宽的石桥，白一菲愣住了。
半天她反应过来，开口要对男孩儿道谢，发现男孩儿已经走远。
烈日当空，一路走来，她满头大汗，又累又渴。白一菲蹲在河边，捧起水洗了一把脸。身体顿感清爽，见河水清澈干净，白一菲忍不住要喝一口。
一颗石头砸在河里，溅起的水花落在了白一菲身上。
她回头，看到男孩儿不知道何时又返回来了。
“这水不能喝。”
“为什么？”
“这河淹死过人。阿婆说喝了这个水，妖怪就会找到你。”
白一菲吓得站了起来。
她走到桥头，小心翼翼的问，“那些人是怎么淹死的？从这桥上掉下去的吗？”
看出了她的害怕，男孩儿问，“你会游泳吗？”
白一菲摇头。
男孩儿看了她一眼，先上了桥。但白一菲还是站在桥下不敢动。
桥不过一米宽，两边没有护栏，有恐高症的她，光是看一眼，就已经头晕目眩了。
见她踌躇，男孩儿问，“你去学校做啥子？”
“我是来支教的。”
男孩儿愣了一下，见她不敢上桥，于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黝黑的手指上全是泥垢，他看一眼默默收回，然后从旁边掰下一根树枝，递向白一菲，“抓着。”
白一菲抓紧了树枝另外一头，由他牵引着，安全过了那石板长桥。
“是白老师吗？”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从山里出来，“刚才张星星去接你了。”
“是我，您是张校长吗？”
“欢迎欢迎你。辛苦你这么远过来。”张校长快步跑下来迎接，看到正往回走的男孩儿，忙提高了嗓子，大吼，“蓝小军，你跑哪里去，回来上课。你这个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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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比白一菲想象的破旧，凹凸不平的操场，拼凑的桌椅和缺了一半的黑板。
虽然环境很差，但是孩子们课堂上都非常积极。下课后，孩子们围着白一菲追问不懂的地方。
只有坐在最后排的蓝小军，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对上课内容一点都兴趣。课后，也不和同学交流，埋着头独自离开了教室。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所谓的体育课，也就是十几个孩子们一起玩一个篮球和两根跳绳。
但灰尘四起的操场上满是欢声笑语。
张校长跟白一菲一边看着孩子们一边说话。
“白老师，你要是不介意，就住张星星家里。”
“她家在哪里？”
“就在河对面。”
听到河对面，白一菲有点犹豫，“其实我住学校也可以，这样上课更方便，不用麻烦张星星家了。”
“学校放学就没人了，空荡荡的怪吓人的。你一个姑娘住不安全，再说了，学校水龙头也没有，厕所也没灯，住不得人的。张星星家昨天就把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不麻烦的。她放学就来接你。”
话说到这份上，白一菲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操场笑声不断，她忍不住看过去，就见孩子们正在满头大汗兴致勃勃的排着队跳绳。然而，操场的角落里，一个灰扑扑的人蹲在地上，远远的看着跳绳的同伴。
注意到她的目光，张校长解释。
“哎。那娃娃叫蓝小军，从小没妈。是婆婆带大的，但是几个月前老人家死了。造孽得狠，这么小就孤苦伶仃的。”
“他爸爸呢？”
“他很小的时候爸爸出去打工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乡里和他一起出去的都没得他消息。有的人说他在外面娶了婆娘，不肯回来了。”
白一菲抿了抿唇，“那蓝小军不是没人照顾了？吃饭怎么办？”
“我们古寨虽然穷，一个娃儿还是喂得饱。今年他在我屋头吃。”校长叹口气，“就是这娃儿吧，书也不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