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知，“租下这里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都是他用不同的电话联系我。中间有几年，他甚至也没给我打过电话。直到两年前，有个文先生打电话说，诡门宗已成立总部，我这里是正庆分部。简单询问了我这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如常照说。那个白一菲的案件，就是我发现端倪的，第一时间告诉了总部。总部派人来抓走了。总部夸我做的好，还给我发了奖金。”
季节，“你报告的？你后面有总部电话了。”
王先知点头，“是，是总部留的，就是让我及时报告正庆发生的异常事件。”
季节，“那你们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王先知小心翼翼的望着卫燃，“七夕那晚有对情侣坠河，这事我上报过。”
季节眉一下拧起来，“那二月初二龙抬头，你联系过总部吗？”
王先知想了想，“有。听说那晚有个年轻女孩儿跳河了。不过第二天正庆没有新闻爆出来，很奇怪。”
“你怎么知道的？”卫燃那天落水，只有一个环卫工人目睹了过程，除了他和张茂，不应该有第四人知道。
季节眼神冰冷，盯得王先知浑身都发毛，“实不相瞒，我之前在那边摆摊七八年，认识了不少人。那边扫地的环卫工和我都老熟人，以前没事就一起吹牛喝小酒。后面我也给了他们一些好处，说那附近什么动静就告诉我。姑奶奶，季警官，我……我没有坏心眼，就是总部器重我，我想挣表现。”
“总部后面问过那个女孩儿吗？”
王先知摇头，“没有。因为第二天没有新闻报道跳河，也没看到有人去捞尸。我问老王，老王说的确有人跳河，我寻思着估计和以前一样，让这河给吃了吧。不过，听说七夕那对情侣，女孩子活下来了。”这事新闻报道了，论坛热闹了一阵子。
季节盯着他。
王先知赶紧闭上嘴。
卫燃，“那云洲古寨的怪物你上报了吗？”
王先知忙摇头，“云州可不是正庆管辖。”
卫燃笑了一下。
看样子王先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那个怪物就是当初他上报那个。
卫燃看了季节一眼，季节朝她点点头。
“文先生，是吧。”卫燃笑对王先知说，“师兄，能麻烦你现在给文先生个电话吗？”
王先知拿出手机，翻出了电话薄。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喂，文先生。正庆特殊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想向您了解我们诡门宗的一些情况。”王先知紧张的握着电话。
“是。是。”一分钟后，他把电话递给卫燃，“文先生让你一个人听电话。”
季节起身走向后院，走到天井旁，他目光再次被前方供奉的神龛吸引。
目光扫过花婆子的灵牌，最后落在那形如母夜叉的画像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喊来了王先知。
“王大仙。”
“哎哎，在。”姑奶奶在接电话，神色凝重，氛围十分不对，王先知听到这呼唤声，忙借机闪人。
“季警官，有什么事？”
“上次我来，您说这里供奉的是诡门宗的立派老祖宗，她好像就是天女命格？”
“是，季警官你记性可真好。”
看着那手举追魂幡和八角铃的老祖宗，季节问，“你们老祖哪里人氏？出生何年，尊称是什么？”
“关于老祖宗的生平之事连总部都没有记载。只知道她老人家姓卫，单字一个燃。焰火燃烧的燃。”
季节猛的回头，盯着王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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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知道，在直播绥阳公主和桑叶子的故事时，她身份就可能会暴露。温离之何等心思和城府，怎么可能瞒过他。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温离之会亲自来配合调查。
但前提是，只和她单独见面。
“林森见鹿’临河的阳台上，卫燃身着烟灰色长裙扶栏而立。身后的门被推开，她回头看到了从海湾赶来的温离之。
夜风拂发，长裙轻摇，少女五官秀丽，看来的眼神平静而无惧。
温离之款款走到阳台上，他看着卫燃的脸，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情绪，开口，“别来无恙，卫燃。”
“别来无恙，温总。”她笑了笑，然后指着了阳台的茶座，“舟车劳累，请喝茶吧。”
温离之愣住，她没有喊他温离，也没有唤他一声殿下，而是无比疏远的温总。
“你吃过饭了吗？来这里之前，我和季节已经吃过了。你如果没吃，可以叫服务员过来。”说罢，将茶杯推到温离之面前。
温离之看到她手指上的婚戒，目光一沉，“不必了。”
卫燃本就是客套问下，见他不领情，便直接端着一杯茶，饮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苏醒的？”
茶水清润，卫燃放下茶杯，却是转头看向正庆河，“温总可听过这正庆河古怪，像饕鬄一样会吃人，但凡掉下去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少女跳河失踪。”
“听过。”温离之看着河面，“那些失踪的少女，都是双日出生。她们都厌世抑郁一直有轻生的念头。当然，最后跳河时，有些是自愿的有些不是。”
卫燃转头，眼神震惊的看着温离之，“那你听说过天女命格吗？”
“嗯，那些年轻女孩都是所谓的天女命格。”
卫燃只觉得一股寒气冲上来，她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坦然承认。
感受到卫燃眼神里的怒意，温离之转头，平静的看向她，“卫燃，不是我。”
“不是你？诡门宗背后难道不是温总在操控？王先知收到的款项难道不是你拨的？绿景小区白一菲的化煞的灵体不也是温总的团队带走的？”
“你说指这三件事的确是我。但是诡门宗重新立派并在网络上传开，最初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另有他人。我只是，在两年前，想办法重新将诡门宗整合了。”
卫燃一下想起王先知下午提到有个文先生是两年前找的他。所以温离之并非他最初桥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至于之前那个人是谁，我也没有查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天女命格，知道那些女孩儿有些并非自愿的？”
温离之看着卫燃，“知道，并不意味着就是我做的。你我认识多年，我何时滥杀过无辜百姓？”
寒川动乱，各国混战，温离之是以明君之称一统整个大洲的。
“你的确没做。你只是知道真相，袖手旁观，看着一群少女陷入其中，丢了年轻的生命。”
“卫燃，任何世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要学会权衡利弊和取舍。如果她们的死，能换回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死得其所。”
温离之看着那幽深的湖面，“我之所以没有去插手深入调查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是因为我大概知道他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