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听说宁舒出事,赶紧从珠儿那里过来。
“王妃,您没事吧。”
喜儿心疼得看着宁舒脖子上的伤痕,眼中含泪问道。
宁舒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你可知道,南宫瑾究竟是缘何将朱流渠留在王府当中的?”
“朱流渠是个炼药师,难道你家王爷身上有什么隐疾不成?”
喜儿迷茫摇了摇头。
“王爷的事情,奴婢这些做下人的知道的并不多。若说最了解王爷的人,应当非王爷身边的福瑞海福总管莫属。”
“奴婢只知道,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朱姑娘都会带人去给王爷送药剂,已经延续了几年的时间。但是那药剂是做什么的,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宁舒细细思索着。
那南宫瑾终年戴着面具,莫非也是这个缘故?只是瞧着他身子康健,还能施展威压,不像是个病人的模样。
莫非,真的要去找福瑞海来问一问话?
·
天色昏暗,春日还未完全到来,这个时间的天空尽是一片黑色。看不到半点的星光。
风一吹,林中的竹叶沙沙作响。
福瑞海悄悄推开林苑的门。
刚踏进来,便有小侍卫上前问候。
“福叔好。”
“你这个小兔崽子,做什么这么大声,要吓死我不成!”
那小侍卫挠了挠后脑勺,鞠躬赔了个不是。
叫住提步离开的福瑞海。
“福叔,您干嘛去呢,王爷那边叫您呢!”
福瑞海的背影一僵,匆忙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
“行了,我这就去。”
关上书房的门。福瑞海斟酌良久,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南宫瑾的视线放在书面上,但是对于福瑞海的一举一动,他知晓的一清二楚。
“回来了?”
福瑞海尴尬笑了笑。上前为南宫瑾斟茶。
“还是王爷您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南宫瑾勾起唇角。
“还是王妃的话管用,只是叫人一说,您就巴巴赶过去了。”
福瑞海面色陡然一变。
趴在地上磕头。
“王爷,奴才是为了王爷您着想啊,就算王爷您降罪奴才,奴才也绝无怨言。”
说完,南宫瑾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
将手中的古籍往桌面上一扔。
“福叔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福瑞海仍旧跪在地上。
“老奴不敢。实在是……这件事情是奴才做的不对,只是王爷,难道您就不想有所改变吗?”
“哦?怎么说?”
南宫瑾换了个姿势,看着面前的琉璃灯,眼神之中看不出喜怒。
修长的双腿随意叠在一起,优雅又慵懒。似乎又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疲倦。
“老奴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您还是那么小的时候,就是奴才在照顾,照顾您早已经成了奴才的一种习惯。”
福瑞海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继续说道。
“您那个时候得了这种怪病,每月月中总会发作,无论看了多少太医名医,这五湖四海的大夫都要看遍了,都没能起作用。老奴也是看在眼底,着急在心中啊!”
“说重点。”
“是是,那位朱姑娘,自从那时见了您的第一眼,便笃定可以治好您的病,您如此聪慧,难道就真的没有发现一点问题?”
南宫瑾沉默不语。
“奴才知道,您心中抱有期望。这么多年时间,那位朱姑娘似乎也的确能够稍微缓和一些您每次发病之时的症状。但是始终却没办法根除啊!”
“奴才如今已经是半条腿跨进黄土的人,自认这么些年看人还算是准,奴才觉得,王妃她不像是池中之物。”
南宫瑾饶有兴味,半撑着下巴。
“传言,她是一个连精神力都没有的废物。”
“做事鲁莽,冲动,不动脑子。”
“任性使气,不计后果。”
福瑞海面上有些尴尬。
“是您说的这些奴才都明白,只是这些都是传言,接触下来,奴才觉得这位王妃甚是有规划和计谋。奴才总若有若无觉得,这位王妃似乎……”
福瑞海看了一眼南宫瑾。
“人老了说话就是磨蹭。”
福瑞海想了想,横了心说道:“奴才是觉得,这位王妃身上,颇有几分王爷您当初的样子。”
南宫瑾似笑非笑,指尖划过黄花梨木椅子的边缘。
“你倒是会为她说话。”
福瑞海赔笑两声,懊恼自己说错了话。
“老奴的意思,王爷何不静观其变,瞧瞧这位王妃是否能为您带来惊喜?至于朱姑娘那边,也是时候该变变。这些日子她在府中作威作福,王爷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得了人来管教,也是咱们王府的福气啊。”
南宫瑾突然笑了。
缓慢开口,眼神落在福瑞海身上,一字一句说道。
“这主子,要不给你当当?”
福瑞海心中慌得要死,却摸准了自己说的是王爷心中的意思。连说了两句不敢。
·
“王妃,咱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喜儿始终有些担忧。
月黑风高,后花园传来阵阵寒意。
风一吹,路边上的小树林里便传出来各种声音。地上的树影招摇晃动,像极了各种鬼魅在张牙舞爪。
“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守着珠儿,她身边没个贴心的人照看,我担心出事。”
“不,王妃让奴婢跟着您一起吧,连珠儿也说了,若是让您一个人前去朱姑娘那里,那奴婢就不用回去了。”
宁舒明白她们心中的担忧,一边心中暗恨,若是手上有几个能用的人,那就不用自己亲自前去打探消息。
“前面就是了,你在这里守着,一有什么动静,就赶紧用我告诉你的法子通知我,知道了吗?”
喜儿双手握紧先前宁舒给自己的火舌子。使劲点了点头。
“王妃,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黑暗之中,宁舒点了点头,带上遮面布,趁着侍卫换班的空档,三两下从围墙之上翻了过去。
动作丝毫不曾拖泥带水。
喜儿在身后看呆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家王妃竟然还有如此身手。
宁舒翻过去落地之后,便听到不远处有一股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心中暗惊。
这个时间怎么还有人走动?
再一抬头……
发现是朱流渠身边的丫鬟秋菊,自从翠环没了之后,朱流渠身边便是这个丫头在照顾。
只是这么晚了,她手中提着那么大一个篮子,做什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