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在杀鸡吗？”
石头眼睛无神地看向村长。
村长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是……是啊。石头，不如，回房间休息休息？这里，爹一个人也可以的。”
“爹，我帮你吧。”
石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额不用……”
“我帮你吧。”
村长正要拒绝，可石头却继续坚持着，眼神空洞得让人有些后怕，好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
石头刚醒，村长怕刺激到他，只能点头答应。
村长把刀递给了石头，自己则是退到了一旁看着。
“石头，要是累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的。”
村长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家这个独苗。
石头闻言，只是微微侧过脸，轻轻“嗯”了一声。
他握举着手中的菜刀，眼神空洞而冷漠地看着另一只手上抓着的鸡。
突然，他猛地一睁眼，瞬间手起刀落，直接一只鸡首咕噜咕噜地直接滚到了村长脚边，他的身上也被溅上了不少血花，石头自然也不例外，它的更多。
村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儿子？你……”
“啪嗒——啪嗒——”
石头回过头，手上的菜刀残留的血正在顺着刀尖滴落在地上。
“儿子，回去休息吧。这里，让爹来。”
村长吓得声音有些哑了，往日自己的儿子哪里见得了带血的东西？
“爹，你觉得我不会杀鸡？”
石头拿着菜刀往前走了一步，另一只手上没了鸡首的鸡身那血也一直不停的往外冒着。
“怎么会，我的儿子做什么都最棒了。爹只是怕你累着。”
村长慌忙解释道。
“我不累。爹。”
石头静静地看了一眼村长，将鸡神放在了砧板上。
随即眼神恶毒地拿起刀吭哧吭哧的就是往那鸡身不停的又砍又剁，仿佛在享受那种快感。
直到手剁麻了，他才丢开了手上的菜刀，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沾满的血迹，竟然笑了。
村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上前，只能在不远处弱弱地喊了一声:“儿……儿子。”
石头闻言转身看向他。
只见石头的脸上也被喷洒了不少血迹。
“没事……”村长笑得极其不自然，“你身上弄脏了，快去洗个澡吧。”
“哦……”
石头的眼神有些诡异，他站在那看了一眼被他快要剁碎的鸡身，那毛发和血肉已经模糊成了一团。
他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看向还在原地错愕的村长，“爹，是不是杀人，也是这种感觉啊？”
“什么？”
村长的脸色瞬间犹如窗户纸般变得煞白。
“爹没听明白吗？”
石头对着村长微微歪着头，诡异地笑了一声。
“爹，也不知道。没干过这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村长被自己儿子这问题问得有些感到毛骨悚然，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我都知道了。爹，我都看到了。”
石头明明说得很小声，可这声音却在一步一步地攻破村长的心理防线。
“看见什么？”
村长的声音正在颤抖，他回想起昨晚那个道长在被那些纸人拽往茅草屋之前其实曾经狠狠抓住了村长的脚，想要借此挣脱纸人的束缚。
可他当时实在害怕得紧，便用自己身上藏着的匕首，用力往道长的手扎了下去……
“爹，你知道的。见死不救，何尝不是杀人呢？”
村长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了，“臭小子！你在威胁你的老子吗！我告诉你，无论你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都给我适可而止，知道吗！”
村长说完后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石头才刚醒，这些事情只有当时在场的村民知道。
肯定是那些个嘴巴不严实的跟石头说了什么，才让石头变成这个样子！
村长怒上心头，决定去找那些个村民清算清楚！
石头看着自己老爹离去的背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随即又脸缓缓移到了绾乐木的方向。
绾乐木的心立马“咯噔”了一下，她发现这石头好像正在盯着自己。
看没一会儿，石头也离开了。
绾乐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确定石头是不是看到了她，若是看到了，又为什么不和她动手。
绾乐木刚想跟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瞬间移动来到了河边。
她想起这是阿鸢出事的地方，那石头上还有干涸晒干之后残留的血迹。
绾乐木看着五味杂陈。可她作为旁观者，却无能为力，也不能做什么。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好些个脚步声正在离这里越来越近。
只见石头带领的好几个村里的混混走了过来。
“石哥，叫我们来看什么宝贝呢？”
几个混混凑到石头面前问道。
“那里。”
石头缓缓指了指河中央。
“啊？”
那几人上前了几步，仔细看了看，“没东西啊？石哥，别逗咱们了。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呗。咱们兄弟几个，一直以你马首是瞻的，对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下面。”
石头又继续指着河中央。
几人面面相觑，感到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村长找了过来，抓起石头的手臂就要回家。
“儿子，咱们回家，别到处瞎逛了，乖！”
石头微微蹙眉，啧了一声。
却又无可奈何地跟着村长离开。
刚回到家没多久，刚才的其中一个混混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石哥，那水里还真有东西呢！要不要去看看？”
石头的嘴角瞬间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笑容，他刚想走，却发现自己的村长父亲还在用力地拉着自己的手。
“松手，我要去看。”
这近乎命令的语气，让村长呆愣在原地，他还是松开了手，看着石头又离开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儿子突然之间变得判若两人。
可他还是很担心儿子，选择跟了上去。
石头脚步轻盈地来到河边，发现河中央泛起了一片红，似乎还有在扩散的趋势。
他笑了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石哥！”
石头循声看了一眼，原来是刚才跟着自己来到河边的几个混混。
蓦的，他瞳孔放大，眼前的人竟然一个都没少！
他赶忙看向河中央那滩红色，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