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你是M.E.G.的人？”
“不是。”刘木晨回答的很干脆：“但这张名片确实是我的。”
“你叫什么？”王墨再度发问，手从背包中抽出，一同被拿出的还有一把暗灰色的小型手枪。
肌肉记忆一般，王墨双手迅速端起枪，将黢黑的枪口对准男人的头。
男人胸口的风筝徽记疯狂震动，同时男人的脸色稍微冷淡下来，他的右手扶上自己的腰间：“你确定吗？”他再度前进一步，将头靠近枪口。
“在来后室之前是警察？军人？还是没杀过人的那种？”男人的脸色仍旧冷峻，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戏谑：“还没做好杀人的准备的话就把枪放下吧，姿势无可挑剔，但你的手可还在抖哦。”
听到刘木晨的话，林轻羽也忍不住看了王墨一眼。
王墨强撑着继续将枪口对准男人：“你叫什么？”
“名字很重要吗？”他将头重新拉回来，身子挺得笔直，“按名片上的称呼我就行，又或者...随便啦，想怎么叫随你。”
林轻羽默默在王墨身后将系统唤出。王墨也注意到林轻羽唤出了系统，他侧头看向系统的位置，随后观察着陈松的反应。而陈松也同样注视着系统所在的位置，脸上却波澜不惊。
“你能看见？”王墨忍不住发问，随后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
“我看不见。”他利落地回答，脸色如常。
如果真的看不见系统，眼前之人大概率会回答：“什么？”或者“什么意思？”而男人这云淡风轻的反应也让王墨认定他多半自己也有系统。而至于是否只有系统持有者之间能看见系统，王墨还需要继续观察。
“没必要吧，前辈，不能诚实一点吗？我是王墨，属性均值在8上下，能力是污染抗性。”王墨想用和林轻羽交涉的方式与眼前的男人谈话，作为同样的系统持有者互通面板和系统，可男人的反应明显不如他所愿。
“我去，不是吧，太行了新人。”他好像看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样疯狂大笑，但身体各处肌肉的微微耸动表明他只不过是在用大笑掩盖其他情绪。“上来就自报家门，你真能在这地方活下去吗？”
“我说的也有可能是假的。”王墨试探着说出一句看似不知所云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也？不是，你也太新了，新人。你是一点没训练过微表情管控吗？”好像很久没有碰上有趣的事情，男人仍然笑着，只不过笑声愈发细微，“好吧，好吧，我叫刘木晨，化名陈松。满意了？”
王墨缓缓放下枪：“你也是系统持有者？能给我看看你的面板吗？”
“哦哟，原来你们二位都有系统？真巧啊，或许，这就是...”他声音渐弱，但是马上又升高一个音调，“啊？我才不会傻到将自己的信息公开，让别人知道的这么彻底。”
王墨刚想反驳，林轻羽忽然上前：“你好，林轻羽，能力实体亲和，侧写领导者。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的面板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二人一愣，刘木晨仔细盯着眼前的少女，少女的身形与记忆中的那个阳光善良的影子重合。
“真是，真是...”刘木晨看着眼前的少女，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随后马上调整状态：“妈的，真的是把我眼泪笑出来了。”
“你也太真诚了。”刘木晨猛吸一口气，再次干笑两声。
他身形微动，从腰间挑出一把匕首，迅速俯身，双脚发力向二人的方向闪身而去。
王墨和林轻羽只觉眼前寒芒一闪，两条不深的刀痕就在两人的外衣上出现。
好快...王墨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猛地捏了一下，冷汗不自觉地从毛孔处挤了出来。这种速度绝对超出了人类范畴。
再次回神，刘木晨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他手指翻动，轻巧地将匕首入鞘，半警告半劝诫地说：“这衣服还真新啊，把自己表现得脏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们是新人，懂？”
王墨仍然举枪对峙：“前辈，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别叫前辈，叫刘木晨，我应该没比你大几岁；第二，或许你还不那么了解后室，虽然这里面实体横行，但人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团结，怎么，你以为后室只有U.E.C.那种极端组织才是坏？阿尔戈斯之眼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M.E.G.也并非铁板一块。”他在说好和坏这两个字的时候极为夸张地加重读音，好像在教育一个三四岁的稚嫩孩童一般：“啊对，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些组织是谁吧？”
“那，刘木晨，请问你到底什么意思？”王墨的神经高度紧张，保持这一个动作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以至于他的肌肉也在隐隐酸痛。
“你们去到M.E.G.避一避风头，开启铁皮箱的动静太大，在这片孤岛上，闻着味来的鬣狗和秃鹫可不少。”刘木晨玩味地看着王墨：“让我猜猜你开出了什么，皇家口粮？瓶中闪电？诶呀，该不会是层级密钥吧？”
王墨的表情微不可察地一抽，他感觉整场对话自己都在被眼前的人牵着走。
刘木晨满意地点点头，应该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玩意可要收好，我不需要不代表别人不需要，觊觎那东西的人可太多了，跟着我走吧，去Alpha基地，我带路。”
“需要我帮什么忙？”王墨发问。
“行啊，上道，但我什么都不需要。”
“刘木晨。”沉默许久的林轻羽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见过？你认识我吗？”
刘木晨一滞，内心尘封的记忆被无形的风吹开：“或许吧，我见的人可太多了。”
“那你...”林轻羽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但刘木晨摆了摆手：“与其在那里打感情牌，不如让我开出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二人异口同声地询问。
“我需要你们的一个承诺，那就是去往level 14一趟。还有，最好别死，至少，她要活着。”刘木晨的视线转到林轻羽身上。
Level 14，又是这里！系统，林轻羽，刘木晨为什么都指向那里？那里到底有什么？
“你要和我们一同行动吗？”虽然有很多疑问，但王墨还是蹩脚地把话题扯开。
“怎么可能！在后室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多么警惕都不过分，这才是我的信条，即使是...我们这种身怀系统的异类。”刘木晨笑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有，有系统的人很多吗？”一路走来，王墨见到的两个人类应该是都有系统的，除了在level 0.1见到的机器人之外，王墨甚至怀疑是不是全后室的人类现在已经人手一个系统。
“有系统的人？反正除了你们，我现在只知道一个，再有，我相信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那我...”王墨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附近的灯光都在不断闪烁。
“妈的磨磨唧唧，快别问了吧。”刘木晨的心情显然十分不好，他在附近扫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一样。
“怎么？”林轻羽不解。
四周荧光灯的电流声逐渐变得刺耳。
刘木晨看向林轻羽，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叹了口气：“断电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