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钰今日并未打算在竹墨阁用饭,而是独自同父亲一起用饭。
饭桌上,花将军没有过多理会花钰,而是自顾自的端着碗,夹着豆腐塞入口中。
花钰夹起豆腐中的一块肉,面带笑意放入花将军碗中。
花将军顿了顿,放下碗筷。表情十分严肃道:
“不必如此,说吧!”
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这么如此轻松,花钰放下筷子,用右手指着这些饭菜。
“父亲觉得这些菜如何?”
花将见花钰有些拐弯抹角的,不耐烦的吐出五个字:
“和平日一样!”
花钰起身突然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
“请父亲屏退所有人跟钰儿去个地方。”
花将军望着花钰,只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钰儿的性子怎会主动下跪?
也罢,跟着去看看。
花将军走出房门,示意不用人跟随。
随即花钰将花将军带到厨房外面。
花钰招了招手,让父亲站在窗口。
那花白可是一位将军,怎会做偷听墙角的事情,刚垮下脸想训斥花钰,厨房里面就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
“小环姐姐,我已经把这个月的月钱都补上了,可还是补不完啊?”
花将军闻言,黑着脸站在花钰先前指的位置。
只见里面有两名丫鬟,端着像清水一样的饭在混着白菜吃。
“唉~”
小环无奈叹了一口气,拿出荷包。
荷包已经见底,拿不出一个铜板。
花将军见状有些不解,平日花府开销也算阔绰,为何丫鬟吃的如此清淡,荷包内竟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小屁端起清水饭喝了一口,看着惆怅的小环,安慰道:
“没事的小环姐姐,黄主管说了,待你出府之日就给你补上前三月个的月银,到时候小环姐姐就有钱了。”
小环摸着痴笑着的小屁,心中燃起一份难过。
能到出府之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出去,更何况...黄主管怎会补上月银。
“小屁如果姐姐走了,你遇见偷吃东西的大老鼠该怎么办?”
小屁底下头,眼中泛起泪花,她自从进入花府就只有小环姐姐一个朋友。
如果小环走了,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在花府生活下去。
一份无力感涌上心头。
突然厨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吓得小环和小屁当即环抱在一起。
只见花将军愤怒的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花钰。
两人连忙跪下道:
“给老爷,三小姐请安!”
花将军青着脸走进来,盯着她们碗中清的不能在清的米饭。问道:
“刚刚说的可是事实?”
小屁被吓的说不话来,靠着小环瑟瑟发抖。
小环跪在地上,默默点着头。
花将军快气炸了,竟敢有人在他眼皮子下面中饱私囊,气得一脚踢翻清水饭,直指着小环问道:
“你来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环被吓得连头也不敢抬,更别说告状了,如果告诉老爷之后,不能一次性将黄主管绳之以法,只怕以后会对自己报复不断。
花钰深吸一口气跪在小环前面,眼睛直直望着父亲:
“父亲亲自去查看一下库房便知。”
小环听到花钰的声音,感觉十分熟悉,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戛然而止。
她听出来了,是之前帮她的人。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恩人,声音也和之前听过的有所差异。
但这个语调,她已经铭记于心,一辈子也忘不掉...
花将军并未过多停溜,径直朝库房走去。
库房外,两名小厮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见花将军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连忙规规矩矩行礼道:
“老爷!”
花将军脸色铁青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打开!”
吓得两名小厮立马将门打开。
花钰见状,讽刺道:
“哟!这次不需要请示黄主管啦?”
两名小厮立马朝花将军跪下。
他们俩个这个反应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一进门,库房内发霉的气息涌了出来,还伴随着阵阵血气。
花将军对这个气味在熟悉不过了,死在他手下人比他杀死的鸡还多,怎会闻不出来。
立马大步走进库房。
库房内七零八落,明显有着打斗的痕迹。
而且库房里面只有明显的杂物和血迹,并无其他贵重物品。
花将军看见这一幕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黄善在花府十几年的时间里,竟把花府上下掏了一分一毫都不剩。
还仗着管家的身份,强扣丫鬟的月银。
花钰随即掏出从快乐堂得来的账本,递于父亲面前。
花将军接过账本,里面的内容让他大惊失色。
上面清楚的写着:去年新月(1月),黄善输两千两。已还!去年杏月(2月),输三百两,已还!去年季月(3月),赢五十两......一直到今年仲夏(5月),输八百两,未还!整整一年半的赌博记录。
花钰接着道:“钰儿刚来库房,或是黄主管见事情败露于是想杀女儿灭口,所以这才不得不保护自己,不得已将黄主管重伤。”
花将军望着地上的血迹,不管是地上还是窗户上,都有着大量的血迹,那黄善性命难保。
可那又如何?
掏出花将军戎马一生打下来的基业,就这样平白无故送给他人?
如果能咽下这口气,他怎能坐到将军这个位置。
随后花将军冷冷说道:
“来人撤去黄善主管一职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话一出,花府暗卫几乎倾巢而出,跟随着血迹寻找着黄善。
最后花将军带人彻查了整个花府,在黄善的住处发现黄金三百两。
这三百两怕是黄善还未来得及带走的现银罢了!
花将军望着箱子中的黄金,淡淡道:
“阿福,你去告诉肖氏从今以后喊她管家,用这些银子将丫鬟们的月银补上吧!”
阿福抱着箱子站在门口,扑腾一下跪下去。哆嗦着说道:
“老爷,我们还发现...”
见阿福哆哆嗦嗦的样子,花将军只觉得头大,有什么事情能比黄善的事情更让他操心的?
花将军右手扶额,略带疲惫道:
“还发现什么?”
阿福将箱子放在地方,低着头,大声道:
“还发现林嬷嬷名下有很多地契,她是主母的人,我们不敢动!”
花将军舒出长长一口气,之前黄善同林嬷嬷珠联璧合,念在为花府贡献十几年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被人发现,他也可以装作看不见。
没想到,一时的容忍竟养出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冷言道:“把她名下的地契全部去当铺换成现银,不能换的强制改在花府名下。若她不愿,就直接打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