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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都市 > 五零年代当家主妇 > 第1章 恍然一梦

本文,架空。

1950年,建业镇榆树屯。

这是个明媚的晴天,阳光透过新绿的大洋槐树,照射出地上斑驳的光影。

大队部新修的五间砖瓦房,外墙上的泥还没干透。

队部外面的空地上,已经陆续有村民们围坐在一起,呱啦着闲话。

“他婶子,咱们十户共用那一头牛,今天你可得给我喂饱,明天轮到我家用了。”

“这还用你说,我家二丫打了好几筐的嫩草呐,保证喂的饱饱的。你家这回可是好了,年初分了吴家的地,不分大人小孩,一人两亩三分地,你家这十六口人,那可是老鼻子地了。”

“好啥好,我们这四房没分家,我那大嫂是个能生不能养的,一大家子四个半大小子,数大房吃的多干的少,我家男人,那就是给人拉帮套的,帮着人家养孩子呢!”

“现在可是实行离婚了,还不丢人。夏嫂子,要不你离婚算了。”

“去你的,她男人那么俊,她能舍得?”

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打趣着。

农会的干部许长河正带着人往外搬桌椅板凳,等着县里的工作组同志一到,马上就召开大会。

此时,村东的沈家大宅。

正房东屋的炕上,一个小妇人身上盖着薄毯子,躺在一个软枕上,午睡还没起,睡的正香。

突然,她脸上祥和的表情,开始痛苦,挣扎,渐渐狰狞起来,最后变得平静。额头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湿了鬓边的碎发。

白宝珠猛地睁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她拍了拍胸口。还好,只是一场梦。

可是梦里的情景那样清晰,到现在她心还在噗通噗通跳着,好像也经历了梦中那些无助,苦难,和撕心裂肺。

看着箱柜上的座钟,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村里早上敲锣打鼓的通知,下午县里的工作组同志要来村里开大会,她也该收拾一下,去大队部听会了。

白宝珠去堂屋打水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拿起舀子,碰到了手上新起的水泡,她嘴里不由疼的“嘶啦”一声。

家里有六亩六分的田地,以前都是雇人耕种的。

去年,她回娘家时,二哥特意嘱咐,家里的田地不能再请别人耕种,给工钱也不行。

从今年开始,一家老小都要下田种地,她没做过这些农活,手上磨出了一层一层的水泡,还有不小心刮出的口子。

白宝珠赶到大队部时,工作组的同志已经坐在了桌子前,空地上也站满了村民。

大槐树!

新砖瓦房!

围满空地的村民!

三个工作组同志,中间的那个同志穿着列宁装,剪的三七分头!

白宝珠脑袋嗡的一声,熟悉的场景,和梦里一模一样!

她的心咕咚咕咚剧烈的跳动着,表情紧绷了起来。

农会的干部许长河拿着大喇叭,大声的喝喊着:“父老乡亲们,都静一静,静一静”。

围在空地上的村民们,渐渐的静了下来,偶尔还有几人在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谈着。

“首先欢迎咱们县里工作组的同志,来咱们村指导工作!”

“接下来咱们啊,按照你家有多少地,啊,多少口人,多少收入、雇佣人干活不 额 等等情况。。。。。划分家庭成分。”

“吴三起,贫农”。

“赵长顺,雇农”。

“许长河,贫农”。

“沈伯亭,地主”。

。。。。。。

听到沈伯亭的名字,开大会的乡亲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伯亭这都走了五年多了吧,一点信都没往回捎。”

“是啊,沈家现在是败落了,家底估计都花没了,没看今年都开始自家种地了,以后这日子怕是难过喽!”

一个妇女撇撇嘴,嘀咕了一句,“伯亭家才几亩地,咋就是地主了呢。”

她旁边的汉子狠狠瞪了婆娘一眼,“娘们家家的,你懂个啥。许长河现在是农会干部,他说是那就是。”

梦中,村里人就是这么议论的。

还有许长河熟悉的话,连宣布成分时,名字的顺序都一模一样。

她那个死鬼男人,就是第四个宣布的地主成分。

想到梦中那些情景,婆家,娘家,凄惨的一幕幕,都是从今天被划分为地主成分开始的。

是不是今天这个成分被划定了,梦中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白宝珠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接下来,坐在大树根上边听会边打盹的冯三婶,被从树上掉下来的大蛇吓一跳,大吼一声,引起大会的一个小骚乱,那个梦里的一切以后就都会真实的发生!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蛇,蛇,哪来这么老粗的蛇!”

“快,逮住,一会烤蛇肉吃!”村里的一帮皮猴子们呼啦就围了过来。拿石头的拿石头,找麻袋的找麻袋。

“闹啥,闹啥,开会呢,都严肃点。”

最后是村里的民兵一铁锹下去,砍在了蛇的七寸上,用一个箩筐把蛇装了起来,才继续开大会。

“好,咱们继续开会。沈伯亭,地主”。

白宝珠印证了梦里的情景,看着许长河,真想抢过民兵手里的铁锹,当场劈死他。

稳了稳心神,白宝珠挤开人群,大声喊道,“我不同意!”

许长河正威严的宣布,又一次被打断,十分的不悦。

“伯亭媳妇,伯亭不在家,你婆婆,你奶婆婆都没说啥,你一个小媳妇跑来捣什么乱,快回家去!”

白宝珠气怒的憋红了脸,她长着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大大的杏眼,眉毛浓淡相宜,鼻子挺俏,右眼眉梢还有一小颗美人痣。

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

黑色的裤子,蓝色的褂子,略显宽大,让她看起来柔弱,脊背却挺的笔直。

“我不服,敢问农会干部,我家有几人,有多少地,是否雇佣长工?”

许长河板着脸道:“咱们榆树屯有多一半的地都是沈家的,这村民们谁不知道!”

白宝珠大眼微眯,“嗬”了一声,“ 长河大哥,你这当干部的,可得讲究实事求是。半个屯子都是沈家的?那你指指,哪半个屯子!是屯东?还是屯西?”

许长河年轻时就开始在城里做伙计,后来还做过掌柜的。

之后城里乱了套,他就回了村里。

政府初定后,他主动的凑上去,跟前跟后,自荐当了农会的干部。

自从当了农会干部,他自认为高人一等了,整日做出威严的样子,走路都翘着后脚跟,恨不得直接飞起来。

说话就打着官腔。

许长河黑着脸,“沈家和吴家,从祖上起,就是屯子里的大地主,屯子里的老人,这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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