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真打不过……
以岳明的性格，韩亮这会儿必然得跪着说话。
“你闭嘴，少说废话！”
韩婉儿没好气的白了眼他，又看向韩亮正色道：“哥哥，韩家的选择不多！您若真想攀附秦党，眼下就是机会！”
“……”
岳明猛地一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韩婉儿也不管他那惊愕中带着杀意的眼神，继续道：“斩杀岳家军，拿着岳明的人头去做投名状！韩家或许能在秦党内探得一席之地！”
“……”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呆了。
蒹葭下意识就抽出软剑，打算随时制住韩婉儿，以她为人质要挟，为岳明争取逃跑的时间……
岳明同样一脸惊愕。
最毒妇人心啊！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韩婉儿，气急败坏道：“至于吗？啊？就为了逃个婚，老子招你惹你了？你这娘们儿真的是……当初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闭嘴，登徒子！”
韩婉儿不禁俏脸微红，嗔了眼他。
接着，她又看向韩亮，认真道：“哥哥，您今日既然来了，想必也早就看清了局势！该怎么选，您自决定！”
“呵呵，好啊！我家婉儿也有勇有谋了！”
韩
亮盯着韩婉儿看了一会儿，忽的仰头大笑，道：“你笃定我不会对他们下手，是吗？可要是……”
“若是那样，那就当我真的看错了您！”
韩婉儿毅然决然的上前一步，毫不畏惧的迎着韩亮的目光：“韩家可以没落，但绝不能可与卖国求荣之贼为伍！”
沉默了片刻……
韩亮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岳明身上。
“小子，你过来！”
“咋？”
岳明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有事儿说呗，都不是外人。”
“来不来看你，如果你不想让这些岳家军折戟沉沙的话……”
韩亮骑马朝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岳明眸中带着几分恼怒，咬了咬牙后翻身上马。
“郎君！”
蒹葭一把握住了缰绳，满眼尽是担忧：“不可！韩亮是久经战阵的猛将，万一……您不是对手！”
“放心吧，他不会出手的。”
岳明拿过缰绳，淡然笑笑：“如果他想动手，咱们早就去黄泉作伴了，何至于拖沓到现在？”
说完，他策马跟上了韩亮。
二人远离了众人，沿着小河牵马并行。
韩亮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眼岳明：“你真的中意婉儿吗？”
哈？
岳明
有些走神儿，险些被石头扳倒。
他慌忙拉住缰绳，有些狼狈的站稳，道：“韩将军莫开玩笑了，韩娘子天生丽质、出身高贵，岳某岂敢贪心？”
“你就说喜不喜欢，谁让你说这些了？”
韩亮气势很足，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威严，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心生怯意。
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岳明，接着道：“我知道你……岳云早年间养在外的私生子。半年前才被沈希成那些人找到，并且成了岳家军的新领袖。”
这又不算啥秘密。
岳明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韩亮也不在意，像是自言自语道：“本以为即便是你，岳家军也不可能再东山再起的，毕竟当年那些人……”
秦桧不会让岳家翻身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赵构，这些年他多次采纳秦党的定国策略，若岳家被平反，那不就意味着皇帝当年做出错了？
就仅是着两点，岳家想翻身，难如登天！
“可你着实眼前一亮！”
韩亮驻足看着他，鼻腔里透着阵阵白雾，淡淡道：“于庭是你害的吧？”
“……”
岳明皱着眉头，不明白韩亮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亮见他如此，微微笑道：“太子殿
下愿意为了你斡旋，那是因为陈康伯等人对他有大好处。而你……”
“我只是个棋子。”
“呵呵！”
韩亮笑了一声，摇头道：“你可不是棋子！你想当棋手，只是如今实力还很弱小，所以才会与朝中那些人不断斡旋。”
“您还真看得起我。”
岳明没有否认，只是故作自嘲的笑笑。
韩亮勒了勒缰绳，忽的话锋一转，道：“听说那个‘江南春’也是你弄的？还有‘燕云啤酒’，聚美胭脂铺，等不少铺子……”
“是。”
这种事儿只能瞒得过普通人，岳明也懒得费口舌了。
“的确是些能挣钱的买卖！”
韩亮微微点头，问道：“你就不怕秦党对这些生意下手？”
“不会的。”
“何以见得？”
岳明低着头，随意的踢了脚地上的积雪，淡淡道：“对外，我已不再有威胁。对内，我又落魄如此！秦党就算真能只手遮天，也要顾及‘人言可畏’。他们会对我下暗手，但却不会用在明面上。”
“嗯，是这个道理。”
韩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话锋一转道：“那我再问你！你真的中意婉儿吗？如果你可以……”
“交换吗？”
岳明抬
头看着他。
韩亮没有回答，只是平静道：“韩家虽不复往昔的强盛，但对你却是一大助力。”
“哈哈！可惜我这人从不拿女人做筹码！”
岳明仰头笑了，又缓缓盯住韩亮，道：“你想借我的桥，与太子搭上关系！甚至获取陈康伯等人的支持？”
“没错，韩家是一定要站队的。”
韩亮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笑着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要给自己争取最大的余地！”
不站队，就会边缘化。
一个家族之所以能够兴盛不衰，首先就要懂得时势。
至于那些中立派……
朝堂上本就没有‘中立’一说，纵观历史上那些中立者，还能落个好下场的，又有几个？
“……”
岳明低着头沉默少许，忽的抬头笑道：“我请你喝酒吧。”
他摆摆手，蒹葭策马过来，有些紧张的看了眼韩亮，又警惕的巡弋四周，美眸中满是杀意。
“去弄些酒来。”
“……是。”
蒹葭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韩亮无所谓的笑笑，道：“别弄那啤酒！好喝却也不够劲道……你们岳家的烈酒我也曾尝过，回味绵长啊！”
蒹葭犹豫的看了眼岳明，后者点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