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了,老夫人又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姑娘。
“乖孙女,别哭了。”
“你先回房去歇着,曾祖母这就帮你把她赶走,好不好?”
晏清溪眼底划过几分期盼,用力点了点头。
她从老夫人怀里跳下来,很快走了。
没过多久,赵氏两人来到。
老夫人直截了当,把白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先把两人训斥了一遍。
“你们两个也是,都不知道看着点!”
“如今倒好,让那个贱人钻了空子,害得整个侯府都得跟着丢人现眼!”
“娘,我们也不知会这样啊……”
赵氏去外面玩了两日,方才回来,心虚得不行。
“祖母,孙儿这些日子都在养伤,您也不是不知道……”晏时清面色讪讪。
“行了!”
老夫人不耐地打断,“今日这些事我不管你们,但孟婉柔,决计不能继续留在府上!”
她那一肚子坏水的,指不定哪日就把溪溪教坏了。
倒不如趁着现在溪溪讨厌她,赶紧把人打发出去,一了百了。
“您说的是,这贱人惹了那么多麻烦,是不该再留下。”
赵氏听着,眼眸一亮,想也不想就跟着附和。
她等这一刻已经等许久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又转头把目光放大晏时清身上。
“这……”晏时清面色稍显犹豫。
“都这个时候,你就别想着维护她了!”不等他说话,赵氏便飞快打断。
“像今天的事,若再继续闹下去,待到日后侯府的名声全都被她败坏……”
“可就什么也来不及了!”
老夫人也道:“此事并非是跟你们商量,她不走也得走!”
“清儿,一个失了贞的女人而已,哪里值得你为她废那么多心思?”赵氏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
“她毕竟跟了我六七年,还为我生了个女儿……”晏时清皱眉。
他同孟婉柔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你若真舍不下,大不了之后多给她些银子,让她自行找个地方安顿好。”
“也算是成了这份情谊。”赵氏继续劝着。
晏时清听到一半,眼眸忽然亮起,心中不知想到什么,没再拒绝:“……娘说的是,我明白了。”
“此事就由我去安排吧。”
赵氏这才满意。
离开老夫人的院子,晏时清主动去寻了孟婉柔。
孟婉柔正因为搞砸了白日的事
情心焦着,猝不及防见到他,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时清哥哥!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当真不管我的!”
她边说着,边扑上前紧紧抱住晏时清,委屈地大哭起来。
晏时清随手拍抚着安慰了她两下,眸光稍显复杂。
“……婉柔,你收拾一下行囊吧,稍后我送你出府。”
孟婉柔浑身一僵,本能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赶我走!?”
她原以为,自己是好不容易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可谁曾想,晏时清一句话直接让她从天堂跌回了地狱!
“这是母亲和祖母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晏时清面带愁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让你今日自作主张,把事情闹成这样。”
他原也想责怪孟婉柔,可如今来到就要把人赶走,斥责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
“那你也是同她们一个意思吗?”孟婉柔瞪着眼。
晏时清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我没办法。”
随即,很快就接着道,“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真的走的。”
“我已经吩咐人在城中租了处小院,你去那儿住
下,先自己待一段时日。”
“等这一阵后风声过去,我一定想办法接你回来!”
晏时清握住女子的手,说的满脸认真。
孟婉柔心中微动,下意识转眼看了看四周,又颤巍地问,“真的吗?”
“自然。”晏时清重重点头,眸光温柔。
“你我这么多年感情,我何时骗过你?”
“如今只是形势所迫,所以不得不先委屈你一阵了。”
孟婉柔咬着下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连累你……”
“我走就是了。”
晏时清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对她也更为怜惜,把人揽进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
……
青杏院。
孟婉柔被送出府的消息,第二日才传到温若晗耳中。
昨夜回来后,许是酒劲还未彻底消散,她早早便睡了。
一早起来便听青枝回报了这个消息。
“谁送走的?”
“是世子。”青枝解释。
“底下的人来消息,说是世子把她送到城南的一处小院里安置了。”
温若晗嘲讽一笑,心中毫不意外。
这两人还真是情比金坚。
都这个时候了,晏时清还不曾想放弃她,反而
期盼着能金屋藏娇。
“小姐,可要奴婢做些什么?”
“先不必管。”温若晗摆手。
想了想又道:“派两个人去暗中盯着她,若有异动,再回来告诉我。”
“是。”青枝点头,转身去办了。
温若晗也没深究太多,换了身衣裳,用过早膳接着出门做生意。
只是走到这一步,远远不够。
她还等着这一出好戏,继续往下演呢!
温若晗带着昨日就准备好的酒,先去了一趟望江楼。
还未入酒楼,就先在门口碰见了厉寒庭。
温若晗有些意外,“王爷怎么也来了?”
她还以为,经过昨日后,厉寒庭定不会再出现了。
“来看看,今日你又能闹出什么好戏来。”男人轻嗤一声。
温若晗嘴角微抽,没和他多说,进去后自顾自选了个厢房,又给小二塞了几两银子。
“劳烦去帮我把你们掌柜的请来。”
小二看着手中比自己月钱还要多一倍的银钱,眼睛都直了。
“……好、好嘞!您稍等!”
掌柜来得很快。
走入厢房后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温若晗身上,客气问:“听闻姑娘要找我?不知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