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他补什么牌？”
“会不会玩啊！”
“他不该补的。”
大厅里的赌客们顿时捶胸顿足，仿佛是自己输了那样跳脚不已。相比起作为庄家的老板，他们自然更愿意站在同为赌客的男生的立场来看这场对局。
屏幕里的老板仿佛也感受到了赌客们的怨念，他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您确定要补？”
“拒绝他！快拒绝他，就说自己说错了！”所有人都在心里这么想到。
但很显然比起善解人意的老板，那个白发的男生堪比被扔进锅里炒的石头，突出一个油盐不进，“补。”
“不抽到‘a’的话，您就会爆牌。”顶层和室里，源稚女提醒。
发牌的女孩是王将派来监视他的人，并不由他掌控，相较之下，她为了不让进化药的事暴露，反而有更大的动机在牌局里搞鬼。但让她做这局的荷官是王将的命令，他不能因为一個指定荷官的行为就和王将翻脸，这势必会引起王将的怀疑。
“我知道，我还是看过21点的规则的。但我不喜欢把自己命运的主动权让给别人，所以我要补牌。”林枫平静地说。
“明白了，那就按您的意思，补牌。”源稚女敲了敲桌子。
和服女孩先从牌盒里取出了源稚女的牌，翻开，那是一张红桃“5”，19点。
随后，她取出了林枫的牌。
在所有一楼观众紧张的目光中，在和室里源稚女皱起的眉和面无表情的林枫的注视下，那张牌从女孩纤细的素手里缓缓地翻开了，红桃“a”，21点。
“看来我今晚确实还挺好运的。”
林枫在手里把玩着一张黑色的卡片，和他刚刚展示给源稚女的那张刻着卡塞尔校徽的卡片不同，这张卡片上的图案很浮夸，是一个捧着大金元宝，身穿红衣，头戴金冠，脸留长须的人。
“武财神，赵公明？”源稚女对中国神话其实不是很有研究，但赵公元帅确实很有名，在日本都有一定的信徒。极乐馆开张那天，樱井小暮很是迷信的把所有财神都拜了一遍，其中就有赵公明，因此他认出了林枫手里那张卡片上的人物。
“是啊，这种时候还是要信一下财神爷的。”林枫淡淡一笑，“那我现在就是50个金筹码了？再来一局吧。”
“好。”源稚女点头。
已经被用过的牌被放置到一边，新的一局再次开始。
这回好运似乎没有再继续眷顾林枫，他拿到的两张牌小得可怜，红桃“3”和方片“4”，总和7点。
源稚女则拿到了黑桃“9”和红桃“6”，总和15点。
“补牌。”两个人都提出了要求。
和服女孩从牌盒里取出了新的牌。
“方片‘6’，老板21点了！”一楼大厅的赌客嚷嚷起来。
上一局在最后时刻抽到“a”的男生简直如有神助，但这次幸运女神似乎觉得男生今晚已经赢得够多了，因此她这局站到了老板那边。在第三张牌就拿到21点的老板无疑已经是这场比赛的胜者了，即使男生也延续上一局的好运气拿到21点，这局也只能算平局。
所有人都关注着女孩新翻开的牌，很遗憾，那是一张可怜巴巴的黑桃“2”，目前男生的总和来到了9点。
“这是运气用光了？”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一生的运气是有限的，如果你某短时间很幸运，那么很有可能未来你就要倒大霉来‘还债’了。”大厅里有人回答。
“这是什么歪理？”老赌徒们因为这个言论而诧异地回过头。
被众多老赌徒同时注视的那个年轻人缩了缩脖子，“这是我从游戏群里听来的说法，叫海豹法则，太幸运的海豹容易被虎鲸吃掉。”
“海豹本来就容易被虎鲸吃掉，不管幸不幸运。”赌徒们嗤之以鼻。
在和室里，拿到方片“6”的源稚女看了一眼发牌的女孩，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被他注视着的女孩则垂下头，手收拢在袖子里，摸了摸被大袖盖住的一张光滑的扑克牌。
“补牌。”林枫假装没看到面前这两人的眉眼之中的玄机，用手支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
女孩又给他发了一张牌，方片“5”，总和14点。
“再补。”
新的牌被放到了林枫面前，黑桃“3”，总和17点。
“补吧。”林枫挑眉。
第五张牌，梅花“3”，总和20点。
“就这样吧。”林枫点了点头。
“老板赢了。”大厅里的赌徒们看着男生这一手小牌，叹了口气。
但就在此时，角落里，一个在众多珠光宝气的贵客们之中显得无比贫瘠的，穿着廉价大衣的男子站了起来，“不对，老板输了。”
“老板输了？老板21点，那个男生20点，比大小你不会比吗？”
“英式21点，英式21点是有特殊规则的！”樱井明大声道，他在教会学院时看过电影，“只要连续五张牌——”
“只要连续五张牌不超过21点，就凑成五星，五星在胜利中优先于21点，这是至弱胜至强的规则。”屏幕里传出了男生的声音，“这就是致命五连击啊。”
“omg！他赢了！”
“他赢了！100个金筹码！”有赌客拉住了身边的人猛地摇晃。
“100亿，见鬼，他从100万赢到了100亿！”大厅里也有人认出了男生就是之前在前台换一个铜筹码的人。
就在大厅里因为这个极乐馆的崭新传说而沸腾起来之时，屏幕突然中断了。
和室里，和服女孩转过头看着林枫，语气冰冷，“客人，我们这里是日本，我们不遵从英式21点的规则。”
“你们何止不遵从英式21点的规则，你们连21点的规则都不遵守。”林枫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小几，“不会以为用袖子挡住我就看不到你换牌了吧？”
“你——”女孩的话还没有说完，源稚女就猛地打断了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
妖冶的曼陀罗花自他的黄金瞳中缓缓浮现，女孩身体一颤。
“至弱胜至强，这个说法我喜欢。这局是客人您赢了，按照极乐馆的规则，赢下一切的人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源稚女转过头，对林枫说。
“我想要知道进化药的事。进化药是你们极乐馆，或者说，你们猛鬼众制作并贩卖的，没错吧？”
“抱歉，我不得不有些遗憾地通知林先生，您不是今晚赢得最多的人。所以你们的信息交换恐怕得先打住了。”一个和源稚女不同的沙哑的男声从女孩身上传出来，那是戴在女孩脖子上的一个通讯器。
源稚女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樱井小暮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大人。刚刚有位客人赢下了一百二十亿，她上您那层去了。”
和室外间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走了进来。
“耶芙娜？!”林枫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林枫同学？”走进来的女孩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显然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