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铁叔从进门就开始叹气。
“王叔，多招两个人吧，实在忙不过来了，出事情的太多了，骡子都累死了。”铁叔将一具交通意外的尸体推进化妆间。“长生，辛苦你了。”说着，打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大口喝着。“这天也毒辣的很，这些尸体放不了多久就有味道了。”
正说着，又有电话来了“喂，是，是，是，落水的吗？打捞上来了没有？那要加钱哦，打捞费用看情况吧，要是好捞的话，几千，麻烦的话，几万也说不定，行行行，我派人来了。”
他挂掉手机，喊我“长生，要不你跑一趟吧，等会，我还得和刘瘸子去山里一趟。”
“行。”我早就想借单来锻炼一下我自己了。
“有一个女孩跳河自杀了，应该有几天了，你去把她带回来吧，地址等会发你手机上，驾驶证是不是还没有考，打车去，不是我铁叔说你，你尽早把驾驶证考下来，能省好多钱。”
“哦。”可是我才满十八。
到了现场，是一条小溪流，外面停满了救援队的车，还有一对夫妇抱着头哭泣，他们应该就是事主了，我走到他们面前，“您好，殡仪馆的。”
女人狐疑打量了我一眼，勉强伸出手“你好。”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丝绸质地的连衣裙，很好看，很贴身，柔顺的头发此刻不顾现象的散开。应该是养尊处优惯了，手指白皙，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我是媛媛的妈妈，能帮帮我的女孩吗？”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我自信点头。
河面上，有钓尸人立在一条孤舟上，他手上一条钓竿，钓竿的嘴是直的不是弯的，戴着蓑衣，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微微借力，跳到了船上。
“连叔，怎么，连你也钓不上来吗？”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见过连叔，那时，河面出现了状况，一艘船十五个人，全死了，铁叔把连叔请出来了，两人联手才把他们全安葬了。
“不行，底下有东西扯着，她自己也不愿意上来。”连叔摇摇头，“我想用蛮力把她钓上来，可是这一次的有点特殊，我怕处理不好，在场的人都得死，我护不住这些人。”连叔摇摇头，叹息说道。
“我来试试吧。”
“好，年轻人跟年轻人有话讲，我们这些老头子跟你们之间还是沟通不了。”连叔摇摇头，叹息“我老喽。”
我失笑，“连叔你说的啥啊。”
此时，日头正毒，还没有到时间，我跳回到岸上，“媛媛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能找出来给我吗？”
媛媛妈想了会“媛媛有一只小兔子，她每一天都要抱着她睡，算不算。”
我点点头，“能把它给我吗？”
媛媛爸爸连连点头，“我回家去取，我立马回家去取。”
菜市场离这里不太远，买了一只公鸡取了血，一只猪头、一只猪脚、一条鱼，一袋糯米还有一斤黄豆。
搞完一切，天也擦黑了，又等了会，围观群众都回家吃饭去了，将鸡血放进碗里摆在岸边，后面摆上三牲糯米饭蒸熟，插上三柱香。
念道：“水神，水神，今有急事要求，借你宝地，还望你相助，我有朋友，命媛媛，于四月二十七掉入河里来，今，媛媛的父母央求我将媛媛带回家，助她入土为安，早入轮回，水神，求你庇佑我们，要是你同意，媛媛的父母愿意今后十年，年年中元节来此祭拜您。”说着，我看着香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心中一喜“成了。”
对媛媛的父母道：“你们就在岸边喊媛媛回家，一直哭一直喊，直到我让你们停你们就停。”
说完，我去到船上，湖面风平浪静，将娃娃插在钓竿上，抛到水中，静待媛媛上钩，湖面底下有东西在走，乌黑的头发像弥漫开来的海草，大大小小的共有十几具，唉，都是没有家人来认领的苦命人。说起来，媛媛还算幸福的，起码，他家里人一直在挂念着她。
有东西咬钩了，我感受到重量，从旁边拿出网，这网也大有说头，是用几千具女尸的头发编的，其牢无比。
网住媛媛的过程无比的顺利，我大喝一声，“来了。”说着，就把她往船上拉。有东西在底下拖着，我感觉轻松了一点“谢了，水神。”
媛媛没有被水胀成巨人观，还是生前的模样，很清秀，标准的桃花眼、秀丽的嘴唇，肚子有点隆起，大概是吃多了。
突然，天色变得阴沉 ，闷闷的暗雷在云上翻滚着，船怎么样也靠不了岸，在湖面打转，压在船头的魂灯，此时也忽明忽暗，我心中大惊，连叔回家休息去了，此时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媛媛的眼睛流出血泪，嘴里冒出尖利的牙齿，指甲慢慢变长，“不好，就快要尸变了。”
难怪水神这么好说话，谁窝里有这么一尊大神都得请出去，我无奈，将中指咬破，按在媛媛的脑门上，中指的血是阳气最足的，勉强压制住了尸变的速度。
用墨斗线将媛媛缠绕住，做了一个法天地的格局，最后将棺材钉，钉在媛媛的眉间、喉间、肚脐下、脚板心和手心，做好这一切，终于，异象停止了，船也能正常的行驶了，将两个小纸人扔进水里，念了咒语，它们飞快的驮着船往岸边走去，嘿嘿，不得不说，还是现代好，纸人表面 涂一层防水的材料，入水也不怕。
快要到岸边了，媛媛的嘴角诡异的勾起一丝微笑，我看见了，但觉得自己的一切仪式都做到位，没有什么纰漏，心脏一直跳的厉害，到底是第一次独自办事情，检查不出问题，只能等待着结果的发生。
果然，异变出现了，一团黑雾出现在我的背后，猛的往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幸好我做好了准备，及时往前一撤，躲过了攻击，但这样，我直面媛媛。
她笑，手心的棺材钉掉落，黑色的指甲又尖又利，刮擦到我的脖子，带出一丝血线。
嘶，疼的厉害，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糯米，覆盖在伤口上，刮伤不可怕，尸毒才是最可怕的。
“尼玛的，这原来不是你吃撑了，原来是你怀孕了。你真是害死我了。”我呸了一口，谁能想到，看着这么小的娃娃，肚子里面都已经有崽了。
掏出红线，往天上一扫，手中捏了一个剑诀，口中念咒，红线落下，里面有一团黑雾滋滋作响，它还没有灵智，只靠本能行事，横冲直撞，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家孩子？”我提溜着红线举到她面前，她没有说话，眼中不断的流出血泪，似乎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跟我走吧。”我说，她没有攻击我，在船板上写下“方回”，我了然，没有吃过猪还没有见过猪肉吗？“你男朋友？”她点点头。“我会把他带来见你的，但你要跟我回去，你妈妈在等你回家。”
媛媛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乖乖的跟我上了岸。媛爸媛妈早已经吓晕了过去，我把媛媛放在车子的后座上，又去把媛媛的爸妈拍醒，主要是我不会开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