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精神力触及裂缝的那一刻，陈烨就后悔了。
无数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开。
犹如古神的呓语，恢宏、庄严。
但那显然不是人类能窥探的东西。
接触的一瞬间，陈烨就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都开始动荡了起来。
......
而此刻的外界，正关注着陈烨的三人脸色都不由一变。
“精神外放？”沈展满脸错愕。
这种能力他也可以做到，但这显然不是陈烨这个阶段能够企及的。
觉醒者，根据能力的运用，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九个境界。
第一个阶段的初阶觉醒者，精神世界处于刚刚开启的程度。
这个阶段的觉醒者想要动用能力，需要借用一些特定的媒介。
而跨过这个阶段的中阶觉醒者，精神力量已经足够强大，能够承受世界法则的排挤和碾压。
他们无需再通过特定媒介，能直接在精神层面发动序列能力。
沈展、陆长空和苏珊等人也都是处在这个境界当中。
至于打破六阶的极限，跨入第七阶的存在，他们已经踏上了真正的神之路。
不过能抵达那个层次的存在在整个华夏都不多见。
至少整个湖城明面上，最强的还是陆长空这个六阶强者。
而陆长空和苏珊注意的点显然都和沈展不一样。
“那孩子他...触及了禁忌。”苏珊的脸色微变，有些担忧地看着陈烨。
陈烨此刻双眼紧闭，浑身无数青筋以一种诡异的频率跳动着。
但他还是紧咬着牙关，似乎在抵挡那来自精神层面的痛苦。
“需要停下吗？”苏珊和沈展同时转过头朝着陆长空望了过去。
此刻能够出手强行打断的，也唯有陆长空这个最接近「神之路」的存在。
“再等等。”陆长空沉声道。
他紧紧地盯着陈烨，微微闪烁的双眼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
而此刻处于那处空间内的陈烨，并未选择直接抹杀那道诡异的力量。
在不断承受苦痛的过程中，某些杂乱的画面也不断灌输到他的脑子里。
那些画面很是零碎，似乎无法拼凑出足够的信息。
他似乎看到了一座立于天上的城池。
城池中无数琼楼玉宇拔地而起，一股飘然若仙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在某个时间节点，一道与他刚刚看到的差不多，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裂缝，突然出现在了城池上空。
画面只持续了一瞬间，陈烨的意识就被踢了出来。
但刚刚看到的东西，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子中。
“似乎干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陈烨苦笑了一声。
再度睁眼，他依然站立在那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之上。
只是此刻的天空却彻底黯淡了下来，与那道裂缝融为了一体。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天空”的概念似乎在这一刻被抹除。
唯有脚下的大地，一直延伸到了目光所能及的尽头。
“我内心最深处恐惧的东西吗？”陈烨喃喃着，心中升起一丝明悟。
孩童时期的梦，是最为脆弱的珍宝。
可亲情都未曾拥有，又何谈梦这种奢侈的东西呢？
像他们这种随手可抛的弃子，与下水道的老鼠并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在最为脆弱的地方，他们套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
就像他们早已知道。
总有一天他们还是要面对，他们心中最惧怕的那个东西一样。
但是。
陈烨忽然抬起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我的「心魔」，又怎么会是一件连生命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可以复制的？”
这句话就犹如一道宏大的神言，不断在荒原上回响。
但这句话似乎也激怒了冥冥之中某位伟大的存在。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响起无数的嘶鸣吼叫之声，它们汇聚在一起，共同谱写了一曲「毁灭」的乐章。
这是「祂」降下的旨意，赐予僭越之人的惩罚。
只是事情似乎并未像「祂」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此刻，名为「终焉」的神国早已在无声无息间将一切都遮蔽了去。
黑暗中的那些东西，都在以一种无法违逆的形式走向各自的终点。
......
此刻的外界，苏珊和沈展二人都表现的有些错愕。
唯有陆长空一脸笑意，有些欣慰地看着紧闭双眼的陈烨。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苏珊有些失神地喃喃着。
他们动用的虽说不是本体，而是那件东西的一部分碎片。
可屹今为止。
人类所有能够想到并动用的手段，也没有对那东西造成丝毫的伤害。
即便是在这条路上行至最远的人类、那位兵主也未曾做到的事情。
此刻却在一个孩子的手中有了进展。
“话说这到底是序列中的哪一位？”沈展也有些失神。
虽然知道那两个人结合诞生的后代，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但说实话，陈烨展现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69位的「湮灭」？”
“第104位的「归墟」？”
“亦或是第116位的「灾戈」？”
沈展所说的这几个最低也是高危级别的序列，其中一个更是几乎达到了人类已知序列的终点。
“不对。”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出现过的序列，无一例外都做不到陈烨这般。
直接将那样东西抹去的能力。
“莫非是......”沈展忽然神色一动，有些激动地看向陆长空和苏珊。
“全新序列么？”苏珊柳眉紧锁，“可似乎并没有「神谕」降下。”
每次新的序列出现，都会伴随有奇异的现象出现。
也被人类称为「神谕」，即神明对于人类的赐福和指示。
现今记载的124位序列几乎无一例外。
“而且你确定要隐瞒这件事？”苏珊扭头朝着陆长空看了一眼。
“能够抹去那东西，那孩子或许会成为全人类的救世主。”
“我明白你的意思。”陆长空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但在企及神的境界以前，绝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陈霆在堕落前，就已经拥有了六阶的实力；如今获得了那份力量，便是企及神之路都有可能。”
“而且据我的猜测，窥视湖城的恐怕还有一位神使存在。”
“什么？”沈展和苏珊同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长空。
神使，那至少是一位抵达七阶之上的存在。
再加上陈霆这个不知底细的堕落使徒，二人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担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