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天而降的陨石，江囡囡应对的手法也更为直接。
氤氲的力量席卷而过，直接将那块陨石丢回了外太空之中。
但下一刻恐怖的地刺就向着江囡囡所在的位置刺去。
明明是最为厚重的力量，但自凝聚到击中也不过眨眼的时间。
仓促应对之下，江囡囡虽然挡下但身形还是被掀飞了出去。
一击起效，玄清道人却极为绅士地没有追击上去。
他看着江囡囡慢慢稳住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噙起一抹笑意，“果然，你已经承受不住那件东西了。”
然而江囡囡只是默默挺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看着江囡囡倔犟的模样，玄清道人仍是不免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便以你的灵魂作为贫道仙路上的踏脚石吧。”
话音落下，只见玄清道人那与山岳齐高的身形开始不断缩小。
直至变得与先前那副仙风道骨的躯壳一般无二。
他一步踏出，山川都在发出齐鸣，仿若是在迎接新的主人到来。
立足于大地之上，他更是犹如闪现一般出现在了江囡囡的面前，伸出手掌朝着江囡囡的额间正中劈下。
仿若山川的伟力加注，这一掌还未劈到江囡囡的身上，但江囡囡四周的大地却先一步开始崩灭塌陷。
面对这一击江囡囡也终于露出了吃力的表情。
氤氲的光辉冲刷而来，不断将这一掌的威力抹消。
而在此刻，江囡囡却做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她扭头，朝着陈烨等人所藏匿的位置看了一眼。
只一眼，虞薇和小圆就晕了过去。
至于陈烨，则是强制被拉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空间之中。
“这算是...第四次？”陈烨嘴角微抽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我撑不住了。”江囡囡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但她那副模样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非涉及生死之事。
陈烨闻言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山谷中的深坑，以及远处化作废墟的湖城。
若非江囡囡的支撑，早在百多年前应该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了。
他轻笑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接下来便交由人类自己来吧。”
百多年的时光人类并非一事无成，也诞生了跨入八阶的强者。
在那场反攻的战争中，也不是没有迈入八阶的存在陨落。
高达序列第116位的「灾戈」，几乎已经抵达人类所能企及的极限。
兵主是这条路上行至最远的人。
如果人类之中诞生出「神使」这种位格的存在，他也必然会是其一。
“但你们会死。”江囡囡平静地叙述出了一个无人愿意面对的事实。
“我知道。”陈烨不在意地笑了笑。
兵主的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湖城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阻挡玄清道人。
也许从今以后，湖城之名会彻底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也说不定。
“但还有最后一个机会。”江囡囡忽然出声道。
“你说什么？”陈烨的身子一僵，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失态。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才满脸严肃地看着江囡囡，问道：“我要付出什么？”
想要阻拦一尊已经抵达八阶的「堕落神使」，陈烨自然不会天真到认为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这个代价可能很重，但在死亡面前很多事情都能让步。
“我。”江囡囡开口道。
“你？”陈烨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你听说过「天书」么？”江囡囡忽然反问道。
陈烨摇了摇头，“没有。”
“那涉及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存在于人类现有的文明之前。”江囡囡解释道。
“久远的「封神」战争，有人类真正踏上了「神」的位格。”
“封神？”陈烨的瞳孔一缩，“神明也能够被封禅吗？”
他虽然不理解，但感到大为的震撼。
确切来说，不管是玄清道人还是江囡囡都没有真正「神」的位格。
他们只是踏上了「神」的道路，有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成神」之机。
但未来究竟如何，哪怕是走在人类终点的兵主，恐怕也不知道。
“「神」从来都是「人」。”江囡囡平静地说道。
此时此刻，闻言的陈烨早已震惊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囡囡几句话给他的震撼，比刚知道觉醒者的时候还要大许多。
不过江囡囡并未去管他的震撼，而是继续开口道：“百年前的一场战争，神庭以无法理解的形式陨灭。”
“维系众生的九位至高「主宰」，除却「天帝」以及「天后」外，另外七位彻底陨落......”
“七位？”陈烨忽然出声打断。
他回忆起陆长空似乎说过，对人类降下赐福的神明貌似也是七位。
而玄清道人也曾说过，人类的力量来自于某些存在的【遗产】。
这似乎也对应上了七位主宰的陨落。
“你并未猜错。”江囡囡似乎能够看出陈烨的想法一般。
“我的存在，便是来自那位「勾陈上宫天皇大帝」的注视，祂亦是你们所谓的「众神之神」。”
“在我即将死去的那一刻，祂赐下「天书」，强行将我维系在了这个状态。”
江囡囡伸出手，氤氲的灵光退出，露出皮肤上那一道道灼烧痕迹，还有她脖子上那道深可见肉的勒痕。
“这是封神的代价？”陈烨皱眉。
封神若是维系成神前的一刻，那对于眼前的少女而言就有些太残酷了。
这意味着江囡囡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火焰灼烧的痛苦。
“封禅神祇的权柄自始至终都掌握在那位权御万界的「天帝」手中。”
“哪怕「天皇大帝」也无权僭越。”
“我所接受的也并未完整的封神，而是将灵魂与天书绑定在了一起，化作成一种类似「灵」的存在。”
“没有办法？”陈烨的眉头紧锁。
江囡囡闻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封禅是「天帝」所掌握的权柄，若是「天帝」尚存，自然能够改变一切。”
“但根据「天书」最后的记忆，在封神的战争结束之后，「天帝」以及「天后」便神秘失踪了。”
“如今看到你，我几乎能够确定，「天帝」也陨落了。”
“我？”陈烨有些愕然地指着自己。
江囡囡微微颔首，开口道：“你所获取的力量，便是来自那位「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