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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TXT > 现代言情 > 盛世挽歌少卿游 > 第66章 缘分

秦十安笑意清浅,陷入回忆之中。

秦十安刚及笄那年,那时候陆怀英还在书院苦读,秦太傅无意中看到了他的文章,发现是个可塑之才,恰巧那时秦十安的母亲在给她挑夫婿,便也看中了陆怀英。

秦十安不能嫁给有功勋的世家,其中缘由也能猜到,陛下忌惮安国公的兵权。

秦太傅对陆怀英很是满意,无论相貌、品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虽出身寒微,但是正合陛下的心意。

所以秦十安母亲特地以太傅之名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邀请众多学子和各家女眷,当时杨修和赵巡也来的,席间秦夫人悄悄安排陆怀英和秦十安见了一面。

陆怀英双亲早逝,这些年一直一心扑在书上,无意婚娶,当知晓秦夫人想撮合他与秦十安时,虽不反感,却也不想接受,他还没有进士及第,不想让人家娇养的女儿跟着自己受苦。

那年秦十安虽才及笄,却已经是倾国之姿。

两人坐在凉亭里,秦十安端庄有礼的坐在陆怀英对面浅浅笑着。

这是陆怀英第一次见到秦十安,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娇生惯养,秦十安的行为举止大方端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谈吐风雅。

风摇曳,吹皱一池秋水,陆怀英那颗沉寂多年的心仿佛一下跳出水面,那是十八岁的少年第一次心动。

秦十安对自己的婚事不是很上心,她本身也没有什么爱慕之人,也知道母亲定不会害她,她没什么要求,只盼着母亲给她找个相貌品行皆可的人就行,所以对陆怀英是满意的。

陆怀英曾对秦太傅和秦夫人立誓,来年高中之后,定八抬大轿迎娶秦十安,可事与愿违,那是陆怀英第一次不顾一切,凭一腔孤勇去争取,可在各种原因之下,最后秦十安还是嫁给了工部尚书之子林轩,婚期定在第二年的春三月。

也是第二年的春三月,陆怀英高中状元,朝野上下皆赞叹其少年英才。

春风得意马蹄疾。

陆怀英骑马游街时恰好遇到秦十安的迎亲队伍,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林轩骑马走在喜轿的前方,两方相遇,陆怀英拱手对林轩抱拳,“恭贺林大人新婚之喜,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林轩亦客气回应,“陆状元少年英才,祝陆状元仕途通达。”

与喜轿擦肩而过时,陆怀英眸光沉沉的看着喜轿,一阵微风吹过,掀起轿帘,只见秦十安一袭红衣似火,眉目如画,手持阙扇,端坐其中。

她洞房花烛,他金榜题名。

年少的爱慕,如一场幻梦。

陆怀英别过眼,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秦十安和陆怀英的事秦夫人处理的很隐蔽,所以并没有张扬出去,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当年的陆状元和太傅府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南榆听完很是感慨,不过秦十安倒觉得没什么,她似乎没有爱过什么人,她一直都很清醒,她生来身份贵重,母亲一直有教导她不要拘泥在情爱里,成婚之后她只要做好当家主母就行。

而且人与人之间本就是看缘深缘浅,她同陆怀英只能说命中无缘。

秦十安拍拍南榆的背,看南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好笑,“都七八年了,都是过往罢了,不必伤怀。”

杨修和赵巡也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段前缘,虽惋惜,但也知秦十安说的对,缘分一事,强求不来,过往就是过往,再伤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早些向前看。

天色渐晚,几人各自散去。

秦十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望着纱帐出神,忆起出阁前的岁月,时常与三两好友同游燕京,有时也会去安国公的军营里缠着安国公给她讲那些年南征北战的事……不知不觉间,思绪慢慢飘远,梦里仿佛回到了十二三岁时,在安国公军营里背着父亲母亲偷学骑马射箭的日子,马背上的风总是裹着少女的笑声,那是秦十安人生里最快意的时候。

第二日,天光破晓时,露珠还晶莹的挂在树叶上,杨修和赵巡便起身去了衙门。

走到衙门口时正巧遇到陆怀英也来上值,陆怀英今日身着青色常服,头戴普通的白玉冠,腰间系了一块珏,整个人气质显得有些清冷。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因为昨夜听了秦十安和陆怀英的那段前缘,赵巡和杨修看向陆怀英时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同情。

陆怀英被这两人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怎么一脸怜惜的神情……

杨修拍了下陆怀英的肩膀,叹了口气,头也不回迈进衙门里。

赵巡亦是。

只留呆愣在门口一脸迷茫的陆怀英:……?

陆怀英跟上二人后,想问个明白,都被杨修含糊过去了,陆怀英想再问时,发现杨修已经看起了卷宗,便自觉退下处理别的事去了。

杨修翻了一日的卷宗,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杨修猜测孩童走失不是偶然,应该是有人有目的作案,而且这不是一个小案子。

杨修和赵巡两人粗略的翻了近二十年的卷宗,发现从十五年前开始,孩童走失案件频发,最多的一年竟有二十起。

如此匪夷所思的频率,当时竟没有引起轰动,虽然武昌离燕京路途遥远,但一般有这种大案,当地知府上报朝廷后都会留一份卷宗在大理寺,可杨修从未在卷宗室里看过此案,想来定是被瞒下来了。

陆怀英走进来时,杨修正在捏着眉心,陆怀英看着神色有些疲惫的杨修,关切道:“我让人在衙署后院简单备了些酒菜,杨少卿和赵员外郎不妨休息片刻先去用饭。”

杨修起身伸了下腰,走到赵巡桌前拍拍赵巡的肩膀,“听陆兄的,先去吃饭。”

三人落座之后,陆怀英给杨修、赵巡斟满酒,“近日政务繁忙,来不及给二位大人接风洗尘,陆某先喝为敬,待后面清闲些,再给二位大人补上洗尘宴。”

杨修浅浅作了一揖,“陆兄客气,其实算我们唐突了,我和赵巡本想过两日递了拜帖再来的,只是刚来便听说了十几年前几起孩童走失案,这才提前叨扰。”

陆怀英轻声叹气,“这事我了解的也不多,当时在任的知府叫段兆兴,可惜前几年突发急病已经去世了,我刚到任武昌时,这里的政务、税务还有各项杂务都是一片混乱,卷宗房更甚,卷宗摆放毫无规律可言,也就这个月我才稍微空下来,开始安排人重新整理,还没整理完杨少卿便来了,所以这些案子我也还没来及看。”

杨修摆摆手,“无妨,我从前偶尔听陛下提起过段兆兴,就是个和稀泥的老狐狸,他的奏报写的很有水平,永远把自己写的无功无过,所以就算还在世也问不出什么,不然这等大案朝廷竟一点不知,大概是段兆兴怕朝廷怪罪他办事不力,便将此事秘不上报。”

陆怀英闻言轻轻摇头,叹了口气,“为官者,不以民为重,倒是将一己之私极为看重。”

杨修闻言默默给自己斟了杯酒,“初心易得不易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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