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不屑道：“噶你一个腰子，能值几个钱？”
孟牛嘿嘿直笑，他粗中有细，开口道：“如果你能卖出一百万，我就服你！”
周砚当即答应下来，“好！”
“你帮我找一些金石买家，我卖给你看！”
“超过一百万，你以后跟着我干，这笔单子，我给你抽一成！”
孟牛不再犹豫，“我现在就给你安排！”
孟牛拿出手机，就开始通知了起来。
在圈子里混了两年，虽然没有混出什么名堂，但孟牛却认识了不少老板。
他给那些喜欢收藏金石的老板打电话，让他们来看货。
很快，现场就来了五六位买家，有古玩店老板，也有喜欢金石的藏家。
大家看到城墙砖，都跑过去，细细查看起来。
片刻之后，大家反应过来，这些城墙砖，好像被分类过，每一堆的价格都不相同。
价格最低的，肯定是那些只刻了少数几个字的，青砖厚重，并不值钱。
价格稍高的，则是那些县府官员或者民间文人墨客写下铭文的青砖，这些文字用笔端肃静穆，透着金石韵味。
古玩店老板张墨看过之后，朝着孟牛直接问道：“这些城墙砖都是什么价格？”
“我要拉回去，回家铺院子！”
孟牛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周砚。
周砚指着最外围，数量最多的城墙砖，“那些不值钱，二十元一块，如果全部都包了，给四千！”
那堆城墙砖足足有两百多块，只花四千块买下来，绝对是赚到的！
张老板似乎觉得周砚是年轻人，想要占点便宜，“我知道，你们是找鲁开天买来的城墙砖，一共也就花了三千块！”
“这一堆我买了，三千块怎么样？”
周砚摇头，“太低了！”
张老板也不纠缠，他又指向另外一堆，“这些呢？”
周砚道：“这些砖石上的铭文字迹工整，大部分都有属地官员的书法，价格高一些，两百元一块！”
“加起来七十多块，如果全部都包了，给一万四！”
张老板还在犹豫，现场就有人开了口，“我包了！”
孟牛站在一旁，也不开口说话，像是木桩一样站着，他内心却满是欢喜。
不管能不能赢，周砚都要分给他一成，他终于算是见到回头钱了！
张老板伸手指向后面一堆，“这些呢？”
周砚看了对方一眼，“这是吉安府泰和县篆书款城墙砖！”
“城墙砖上的文字很多，但是篆书款的城墙砖只有吉安府泰和县烧制，数量不多，存量极少！”
“吉安府泰和县六个字布局谨严，线条圆润，苍劲有力，称得上是书法艺术作品！”
“因此价格要高一些，三千元每块，加起来一共二十一块！”
周砚的开价，顿时吓到了张老板，他忍不住道：“这个价格太高了，我把最外面的那些城墙砖买下来吧！”
周砚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城墙砖收藏是个小众品类，喜欢的人极为喜欢，但不喜欢的不会多看一眼。
他与张墨有过接触，知道这位是个小气的，因此他并不觉得对方会买下来太过昂贵的城墙砖。
现场有两位老板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们是大藏家，喜欢收藏各种金石艺术品，他们盯着篆书款城墙砖看了好一会儿。
其中一位老板买了下来。
前面的交易达成，他们各自付钱，安排人手拖走城墙砖。
赵老师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周砚让他买下城墙砖的时候，他觉得这里面没有太多利润，没想到这还没有卖完，就已经赚了这么多！
按照周砚的划分，剩下的城墙砖，肯定是价值更高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藏家走到前面，他盯着地面上几块城墙砖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天界寺款城墙砖！”
周砚点头，朝着对方竖起大拇指，“好眼光！”
孟牛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本家孟教授，他可是省博的专家，刚退休！”
“孟教授可是研究金石的专家，肯定对城墙砖很有研究！”
孟玉良教授头发灰白，穿着白色衬衫，衣衫规整，戴着金丝眼镜，看着就是一丝不苟的。
站在孟教授身后的，则是一位中年胖子，大腹便便，他面上乐呵呵的，像是弥勒佛一般。
中年胖子拉了孟教授一把，“这天界寺款的城墙砖，有什么来历吗？”
孟教授点头，“在明朝时期，天界寺和灵谷寺、大报恩寺并列，管辖其他次等寺庙，规格最高，因此公田也是最多的。”
“朱元璋进驻金陵后，曾亲自到天界寺听法，赏赐寺院田地一百零五顷做庙产，基本上相当于皇家寺庙。”
“不过，按照当时计田出夫的规矩，田亩越多，摊派的徭役也就越多，因此天界寺也要派出一百多人去烧制城墙砖，僧众苦不堪言！”
“后来，天界寺主持向朝廷提出，希望能够把这一百零五顷土地还给朝廷，借此免除徭役，朱元璋听说了这件事情，保留了他们的土地，免除了徭役，只是让他们把收来的租子交出来！”
“因此，这天界寺款的城墙砖，也算是写进史书里的，价格自然要高一些！”
周砚点头，“每块八千！”
中年胖子朝着孟教授看了一眼，见到对方点头，他随即大手一挥，“全部都买下来！”
周砚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天界寺款的城墙砖，足足有三十六块，仅这一项，就入账二十八万八千！
不过，距离周砚打赌所说的一百万，还差了不少。
孟牛竖起大拇指，笑着道：“金总真是豪爽大气！”
金胖子乐呵呵的，他伸手摸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我这个人好说话，只要东西好，价格合适，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这个小兄弟人不错，开价很合理！”
周砚开价确实不高，基本上比市价低一成，他想要尽快把所有的城墙砖一起处理掉，不想留下来。
众人的视线落在最后一堆城墙砖上。
孟牛面上露出了喜色，因为到现在，这些城墙砖才卖出了三十六万九，距离一百万还有很大的差距！
最后还剩下八块城墙砖，能值几个钱？
这一次，他赢定了！
孟牛朝着周砚的方向看了一眼，黄毛小子，也想做自己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