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开口道：“何朝宗，你知道吗？”
金胖子摇头，“不认得！”
周砚盯着对方，这才明白，金胖子并没有太多的基础，他的专业知识只能算是一般，像他这样的人，在古玩行里，就是大家最喜欢的韭菜！
孟牛道：“你连何朝宗都不知道吗？”
“何朝宗是明代的瓷圣啊！”
“金老板，我怀疑你肯定买到了很多赝品！”
金胖子顿时苦笑起来，“我也想买到真品，可是，每次大价钱买到的都是赝品。”
“我这人豪爽、大方，很容易相信别人，愿意掏钱，可是还是会被人哄骗！”
“周兄弟，我之所以交好你，就是想要请你帮我掌眼的。”
周砚看着金胖子，开口道：“你这完全就是病急乱投医，难道你每交好一位鉴定师，都要送人家一套房子？”
金胖子连忙摇头，“这怎么可能？我可没有富裕到这种程度！”
“周兄弟，只有碰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是最专业的，让人信任！”
周砚扫了对方一眼，“你是觉得我年轻好骗吧？”
周砚重活一次，尽管经历了生活的打压，但是他一双眸子尚未变得浑浊，清澈明亮的双眼，让他看起来仍旧有几分稚嫩。
金胖子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
不过，金胖子可不敢承认，他笑着问道：“何朝宗是瓷圣？”
“如此说来，这件德化窑瓷器，价格很高了？”
孟牛看向金胖子，“原来你是一点都不懂啊！”
其实，孟牛对这些懂得也不是很多，但是跟在周砚身旁，周砚时常会传授他一些鉴定知识，也会推荐一些书目给他。
孟牛伸手指向这件瓷器，“这是德化窑达摩立像，你细看，这是不是讲述了达摩渡江的故事？”
金胖子盯着瓷器，这才注意到，达摩的的双足下，是一叶芦苇，芦苇之下，波涛汹涌。
金胖子惊喜道：“还真是一苇渡江的故事！”
一件古董的价值，不仅通过外在形象展现出来，也要通过故事来讲述出来。
何朝宗这一点很重要，一苇渡江同样很重要。
达摩印度佛教禅宗二十八代弟子，远渡重洋来到粤州，孝昌三年在少林寺建立东土禅宗，传说他在传教的过程中，被贼寇追击，依靠一叶芦苇渡江，这是一苇渡江的由来。
金胖子隐隐了解到这些，他不由兴奋了起来，这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瓷器！
金胖子甚至不愿再多说，他直接看向周砚，“你开价吧！”
周砚点了点头，金胖子这么信任的态度，让他很高兴，但他也不是敲竹杠的人，直接道：“一百八十万！”
瓷圣何朝宗一生所做瓷器有限，在外流通数量更是罕见，二十年后的拍卖价格，大概是他开价的十倍！
若以当下的价格而言，一百五十万已经差不多了，但周砚能够保证自己出手的是真品，因此他的价格会偏高！
哪怕是价格偏高，但对金胖子来讲，已经是极大的保障了！
金胖子没有任何犹豫，“周兄弟，把银行卡号报给我，我马上安排人给你打钱！”
周砚开口道：“扣除二十万的房子钱！”
金胖子摆手，“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口钉，你这样说，是要打我的脸呐！”
周砚问道：“只剩下这一套没有卖掉吗？”
金胖子愣了一下，“还有不少套，周兄弟是对这套不满意吗？”
“咱们小区都是六层，这是三层，靠近月牙湖，是风景最好、层楼最好的一套！”
周砚指向孟牛，“既然我那套，你不愿意收钱，那我就再买一套，送给莽牛！”
孟牛大吃一惊，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这段时间，我跟在你身边，已经学了不少东西，我都想给你交学费了，哪里还能让你给我买房子？”
周砚没有理会。
金胖子却笑了起来，“周兄弟仁义，我就收你成本价，给你打五折，我把隔壁那套留给莽牛！”
周砚点头。
很快，一百七十万到账，周砚带着孟牛离开，他要去给叶雨清针灸。
赵晓敏打来电话，叶雨清情绪不稳定，似乎发病了。
……
送走周砚两人，金胖子就兴冲冲地抱着木盒出去了。
尽管嘴上说完全相信周砚，但他对周砚并不敢完全信任，还需要找人掌眼。
他很快抵达了孟玉良的店里，直接高呼道：“老孟，快过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孟玉良和王富玉坐在椅子上，他们正在闲聊，听到金胖子的声音，他们都没有起身。
金胖子也不在意，他冲过去，把木盒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来，“跟你们讲，我这一次买回来一样国宝！”
“你们啊，不要装淡定，你们马上就要跳起来！”
孟玉良不屑道：“金老板，你太看不起我们了！”
“什么样的国宝，能够让我们直接跳起来？”
嘴上这样说，但孟玉良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他坐直了身子，朝着木盒里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他不由愣住了。
金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老孟，怎么样？”
孟玉良随即不屑道：“这不是尚书阁的那件德化白瓷吗？”
“你花了几万块钱买回来的，还当真以为自己捡漏了？”
金胖子面色大变，满面铁青之色，“尚书阁的瓷器？我又上当了？”
孟玉良并不意外，他经常看到金胖子上当，早已习以为常，他习惯性地靠上了椅子，“说吧，这一次又是花了多少钱买下来的？”
金胖子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他能够赚钱，手上也有钱，但是一次次被骗，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那么相信周砚，看好周砚，甚至觉得周砚是他的希望，是他未来的一道光！
现在，这一切都幻灭了！
王富玉站起身来，他走过来，盯着这件瓷器仔细看了起来。
室内安静了下来，金胖子面如死灰，孟玉良神情平淡。
突然，王富玉开了口，“金老板，这件瓷器，你愿不愿意割爱？”
金胖子愣了一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要买下来吗？”
王富玉点了点头，“我感觉这件白瓷造型不错，可以请回家！”
金胖子盯着王富玉，面上露出狐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