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跟上来后,织雾顺利地将他带去了一个极为偏僻难寻的洞窟里。
洞窟四处石壁嶙峋,在上方有个极偏狭的小口透出一线天色,再往里侧却是一方寒潭。
周围有些枯草,却唯独没有除了他二人之外的活人。
晏殷掀起眼皮,语气淡淡询问:“曲医女呢?”
织雾将他引入洞窟深处,心里头却在掐算着时辰。
她觉时辰差不多时,才迟疑道:“方才我来的时候还在这里,许是曲医女自己去了外面?”
“曲医女腿脚受伤不便,也许还走不了多远。”
“我替殿下出去看看……”
毕竟话本里的太子就是这样被兀自封闭在洞窟里一整夜,一直到第二日才得以被救出来。
织雾用了同样的操作,说完后便想趁着洞口坍塌之前离开。
可就在她一只脚跨出洞口时,下一刻她的腰上蓦地一紧,瞬间便跌回了身后。
与此同时,洞窟外被人为制造的坍塌瞬间发生,堪堪便砸在少女方才要走出的地方。
织雾只觉得自己被人重重扑倒,失去意识之前,似乎发觉了某种不太妙的情况……
待织雾苏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火药气息,一些人为的痕迹也逐渐被埋在洞口的碎石所掩盖住。
白天踏入这洞窟时都还不觉,到了眼下太阳下山才被逐渐被寒气冻醒。
接着才隐约明白,为什么当地的猎人宁愿在外面露天而眠,也不会睡在这洞窟里……
织雾起初都还能忍住,可随着夜色降临。
四周的环境却渐渐变得难熬起来。
待织雾瞧见角落里昏迷的男人,她试着解下对方身上极厚重的氅衣。
可偏偏她人才稍稍靠近,便听见男人缓缓开口,“你醒了?”
织雾揪住他氅衣的指尖一个哆嗦,“太子殿下,怎……怎会如此?”
她抬眸对上对方朝她看点没用的废话。”
害人差点害得自己被石头砸中,甚至还要被她害的人来救,实在是蹩脚的很。
织雾:……
她的脸上瞬间爆红。
虽然陷害他成功了,但听上去更像是他这个是受害者帮忙完成的……
织雾语气顿时有些磕绊,语气心虚地反驳他,“殿下在说什么,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男人却只是淡淡道:“是么?”
“看样子,是孤误会顾小姐了?”
织雾只厚着面皮,语气轻颤,“是殿下误会我了……”
“那孤的确是该和顾小姐说一句抱歉了……”
“孤不该误会顾小姐一片好心。”
他不道歉也就罢了,一道歉,好似嘲讽又好似认真的语气反而让织雾感到更加尴尬。
她脑袋正是昏沉,自然装作虚弱模样,索性只当自己没有听见。
接着便听
见晏殷缓缓问她,
“知道这个洞窟为什么叫死亡窟吗?”
织雾愣了愣,
自是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种别称……
可紧接着,
就听见那位太子殿下逐字逐句解释道:“因为入夜后,
即便是在酷暑……这里也曾冻死过人。”
织雾听完这话之后霎时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睫。
话本里并没有描述过洞窟的凶险。
许是晏殷第二日一早便被下属救出……因而织雾也从未在话本里看到过关于这洞窟更多的描述。
现在仔细想来,刻意要将男主引到这种地方困住,原身和瑾王又焉能存了好心?
可倘若入夜后会极冷,太子当时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织雾发觉,在她眼中一直有男主光环的太子,似乎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一帆风顺。
他如今会有这般的城府与心机,除却天性所致,焉能与那些极不幸的幼年遭遇脱得开关系?
从他出生,在后来遇到太上皇之前,便无人疼爱他长大,无人塑造他的三观。
相反,在他幼年时,有些人却给了他去看、去经历无数普通人一辈子都经历不到的罪恶画面。
可眼下织雾却无法思绪散发得更远,只能想到一点——
便是太子今夜不管怎样大概率都不会有事。
可她好像不太行……
在深夜降临以后,织雾身上的冷,就像是赤身裸|体的人被丢进了雪地一般。
那种寒意渗入毛孔,渗入皮肉,甚至要渗入骨头缝里。
相对应所带来的,是织雾的求生欲。
理智上,她知晓自己眼下该远离太子……
他太危险了。
哪怕不使用他的匕首,即便是徒手多半也能拗断她的脖子……
可身体上的瑟瑟发抖,让织雾小心翼翼地扯过太子身上的氅衣。
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想要将自己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凑近一些。
她脑袋昏沉得厉害,脚下已经麻木不说,手指碰到一旁的石壁甚至都觉得和石头一般温度。
可在勉强扯到一半时,织雾才发觉氅衣还有一半压在了太子身下,霎时呼吸都微微一顿。
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准许……
织雾极小声试探道:“殿下的氅衣,压住了……”
男人似略显沉默,接着便将身下的氅衣亦是扯出,让她盖在身上。
织雾不傻,一个人盖极难产生热度,便故作好心的给他也盖回去一些。
可随着时辰逐渐的流逝。
织雾好几次都想要睡去,却听见对方语气莫测地提醒:那些死在洞窟里的人都是这样睡死过去的。
织雾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似乎并不是想要睡,而是近乎要昏迷过去的状态。
她发觉自己这副过分娇贵的身躯,这时候便显露出了劣势。
可即便她心性上还愿意继续硬抗,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整夜的一半甚至都没有抗到。
织雾隐隐发觉,若一直这样下
去()?(),
她一定会被冻死。
可到底要怎么做……
织雾甚至双腿都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虚脱无力的身体爬起来都很费劲。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
四周的温度似乎还在持续降低。
且一再突破她承受的底限……
“殿下……”
发觉身上的氅衣虽然握在手里很是厚实2()_[(.)]2?2????2()?(),
可它再是保暖,却也无法捂热没有温度的石头。
织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太子语气却仍旧平静,“那顾小姐觉得该怎么做?”
接着,他却听到少女轻颤着呼吸,极小声说道:“我们……我们先前亲吻的时候,身体会很热。”
这几乎是她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符合他们处境、并且可以覆满热意的方式……
在这种极其恶劣也许会因为太过寒冷而致死的环境里。
他们可以试着接吻。
似错觉般,织雾仿佛感应到颇为怪诞的目光,但很快,又听见对方好似语气认真地问:“果真可以?”
织雾羞赧地蜷缩起指尖,“可……可以试试。”
在她提出这个建议后。
也许是她的手指先扶在了他的肩上,又或是他徐徐低下了头。
他们唇瓣相触时,惹得织雾整个人都微微颤栗。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逼迫,甚至是她主动的要求……
冰凉的小舌汲取到了对方传递来的热意,唇齿间摩擦出微微的水声……因为过于空荡的洞窟而放大了声响,让织雾羞赧的指尖都微微蜷起。
只亲吻了不到一刻,织雾便感受到了身体有了少许热意——是种可以感受到身体冰凉的知觉恢复。
而太子的身体就更不用提。
年轻力壮的男人血脉偾张时,他身上的肌肉都是硬的……
织雾愈发羞耻,想要推开,且也顺利推开。
可反复数次后,太子却忽然提醒道:“这样还不够。”
这样的热意过于短暂,似乎只是呼吸间一瞬的事情。
并且,他的指腹碰到她已经有些低烧的脑袋,继续说道:“也许……”
“我们还可以做一些更为亲密的事情。”
织雾往日一向迟钝,可在这种氛围下,竟似乎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羞赧道:“不……不行。”
太子却不紧不慢地温润询问道:“那怎么办?”
“看着顾小姐就这么死掉的话,孤岂不是成了一个见死不救的坏人了?”
织雾只好尴尬道:“是因为……因为……”
她想到他的洁癖,自己当即也很有骨气地回答,“因为我也有少许洁癖……”
言下之意是像在说,她不碰旁人睡过的男人。
晏殷垂下眼睫,缓缓答她,“孤尚未与旁人交合过,还是清白之躯。”
“顾小姐若是嫌弃那些……”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鬓角,似乎感受到她这副娇柔身躯里无意识中在流逝的生机。
男人语气淡淡的表述,像是告诉织雾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孤也可以……”
……
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几乎都砸得织雾耳根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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