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头顶，那个老式的灯泡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可是两个人的旁边就是另外一盏很大的灯，能够照亮整个小店所在的区域，而这盏小小的灯泡根本就没有任何照明的作用。
最让林浩感觉到疑惑的地方就在于，这个灯泡垂下来的高度很低。
就好像是正好垂在两个人头顶不远处一样，与其说他是灯泡，倒不如说他是负责收集通话的话筒。
如果这么想，那么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正在林浩沉思间，潘东河已经为其倒上了一杯啤酒，推到了林浩的面前。
“林副教授，你是我见过最有前途的夏科大的学生，老实说，我在咱们学校做安保队长也有很多年了，我第一次见，在你这个年纪就能够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的。”
说到这里，潘东河突然压低了声音。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因为立了什么大功才能够被提拔到现在的职位？”
林浩的眉头抬了抬，端起面前的酒杯，仰起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菜还没吃上呢，这就开始工作了？
你这家伙也忒敬业了。
不过林浩却没有扫了对方的兴致，毕竟自己本身就是用来让对方进入陷阱的诱饵，如果不能够在其面前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又怎么能够让对方对自己透露出去的数据深信不疑呢？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在纳米材料的研究上意外地算出了一些数据，然后将这些数据提交给了陈教授，可能是运气好吧，这些数据居然真的在最后的应用环节，帮助研究出了纳米新材料。”
潘东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你的副教授的身份肯定和纳米材料有关。”
“毕竟咱们夏科大刚刚高调的宣布完成了纳米材料的研究，并在电视台的直播下在运河进行了大型的武器实验，这才仅仅只是过去了几天，你就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如果说这中间没有一点的关系，说什么我也是不相信的。”
林浩嘴角勾起，对于潘东河的话不置可否。
不多时，两人点的烧烤就被送了上来。
又是几杯酒下肚，潘东河继续攀谈，但是攀谈的内容却开始越来越明显。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们的科技水平根本达不到鹰酱国的要求，所以我们一直只能在后面追赶，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在纳米材料的领域上，我们已经领先了对方一个身位，这可都是你们的功劳啊！”
潘东河又是敬了林浩一杯。
“要我说，给你个副教授就已经算是亏待你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背景，如果能够被安排到鹰酱国，那最起码也是个实验室的总负责人！这可不是吹的！”
“要不怎么能说大批夏科大和其他高校毕业的学生到了鹰酱国之后都不愿意回来了，说到底不还是人家的待遇好吗？你说对吧？”
林浩感觉到潘东河言语当中已经有了策反的意思，这明显是已经开始尝试着对自己发动心理攻势。
不过林浩却并不着急反驳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眼看自己的语言攻势似乎有了效果，这让潘东河十分兴奋。
“你再看看咱们现在的生活环境，我说真的，有点活不起的样子，这房价高的，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随随便便身上都能背负一大堆的债务，到哪里能够轻松的了啊！”
潘东河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表面上看起来真的像是两个人在互相谈心。但只有林浩知道。对方这只不过是有意无意的在用语言刺探自己内心当中的底线。
一个人内心当中对于一件事物的认知底线有多低。取决于在听到与自己观点不同的话之后，能够忍到什么程度而不反驳。
关于这种事情，在心理学上已经有了一些研究，证明人的内心当中的心理承受底线才是最需要被注意的地方。
而林浩一直没有开口反驳，这就说明林浩的内心里就算不是同意自己刚才的一番思维灌输，恐怕也并不是特别反对。
那么林浩这个人就更有可能会发展成为自己情报网络当中的另外一个重要分子，一旦能够将林浩拓展为下限，到时候整个实验室当中，所有的数据还不是任由自己采撷？
想到得意之处，潘东河居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林浩自始至终都对潘东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同时避免自己因为说错话而被对方察觉到更多的信息，这一场交谈下来足足有十几分钟，林浩装傻充愣的相当辛苦。
不过好在几杯酒下肚之后，潘东河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对自己的语言与心理的双重攻势也开始缓和了起来。
“要我说，你以后真的有了什么不得了的科研成果，可一定要自己留着点，别什么东西都随随便便的捐出去。”
“副教授的待遇才有多少啊？你随随便便往外面一丢，那大把大把的钱可就如流水一般流进来了，后面一辈子都吃喝不愁，所以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潘东河正想继续说话，一旁的老板娘立马走了过来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桌子。
潘东河如梦初醒，突然闭上了嘴。
现场的气氛变得越发诡异，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配合简直太默契，默契的让林浩想要装傻充愣都不行。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看你们在倒酒的时候撒了些啤酒，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干，过来帮你们擦擦桌子，这也算是我服务的一种了。”
老板娘的反应速度很快，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抹布。
“也幸亏有潘大哥一直在照顾我的生意，今天又带了个新朋友来，为了能够表现出我的欢迎，也欢迎你们下次经常来，今天这顿饭算是我请客就不收钱了。”
对方的大度让林浩的心中冷笑。
这些家伙还真是不在底层，不知底层人的辛苦。
如果老板娘真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板娘，那么这样的话，他断然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