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给你擦擦。”
季妍和小孩儿坐在附近警察局走廊外的长凳上，小孩儿爬到了长凳上，跪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
那手帕上绣着一只蝴蝶，是蓝色的。
季妍坐着没动，小孩儿笨拙的抬高了小短手帮季妍擦嘴角边凝固了的血渍。
“小叶枫，你真的不打算等你爸爸来吗？”
小孩儿摇头：“他不会来的，他本来就想丢掉我。”
季妍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这个孩子跟她有着类似的出身，一个永远也不会顾及孩子的父亲，那一块钱的硬币，是他父亲哄
他和继母出门，好让继母丢掉他的饵。只是小叶枫比同龄孩子早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一直跟在继母身边，才没叫他们得逞。
“你舍不得你爸爸吧？”
小叶枫垂着小脸，好一会儿功夫没说话。
季妍仰头，靠在墙上：“我也曾舍不得他，可是，他毁了我的人生。”
“要是那时我跟重言走了，也许。”
她眼中含了泪，觉得自己疯了，和一个孩子抱怨，摇了摇头，季妍深吸了口气，她看向小叶枫：“要是你同意，我可以带你去福利院。”
“阿姨，我能不能
跟着你？”
季妍呆了一下，她很快摇头：“不行，我自己都一团糟，怎么能。”
她的小手指被软软的小手握住：“只有你疼我，我在街上被打被骂，只有你帮我。我只相信你。”
季妍垂着头，看着被小孩儿抓住的那根手指，她微微的动了一下，被温暖包裹着，被依赖的感觉。她突然涌出慌张。
害怕的，很快将指尖从小叶枫的小手里拔了出来。
“我送你去福利院！”
她慌张的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分说，拉着小叶枫就往外走。
福利院离警察局不远，小叶
枫跟在她的身后，踩着她的影子。
季妍不敢回头，她很害怕那种感觉，那种被人在乎、在意着的感觉。她好害怕。
她曾经也有过的，可是，那份在乎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伤她最深的刀，她不敢，她害怕。
小叶枫全程都跟着她，任由她和福利院的人解释、和他们争论，孩子分明的眼睛望着季妍替他争取福利院的名额，小嘴抿着，始终很沉默。
在福利院一直待到天黑，福利院还是不同意收下小叶枫。
因为姜然拿不出小叶枫是孤儿，无亲属抚养的证明。
两
人站在福利院门口的大树下，看着这座城里的灯在夜幕降临时渐次亮起，只有他们两人，无处可去。
姜然看了看乖巧又安静的小男孩儿，她仰头望着天上那轮明亮的月，轻轻的吐了口气。
她看他：“你跟着我，日子可能还不如回去找你父亲，你还要跟吗？”
小孩儿仰头，眼亮如月，他全心全意看着她：“你不赶我走，我就一直跟着你。”
季妍那在警察局里就慌乱不堪的心，忽然沉淀了下来，她笑，抬手抚孩子的脑袋：“好，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赶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