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灰褐色的瞳孔之中依稀可见点点星光，像是很多年前，站在他面前，冲他伸出手来，要他腰她下船时，殷切的模样。
可是，那时的她是真实又娇憨的，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傅重言微微往下耷了下眼睫，削薄的唇线抿着，再度抬起时，眼中骤然多了冷意。
沈倩倩急切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傅重言转过视线来，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长发，贴在她耳朵边轻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
他说着，站起身来，大手扣住了季妍的脖颈，面上多了点儿阴冷。
“说对不
起。”
他站在她的身后，虎口处散着微微的热，可季妍却只感觉到冷，从他扣着她脖颈那块的肌肤开始蔓延，冷意走遍了全身血管。
她咬紧了嘴唇，明知道不过是低头而已，她并不少点儿什么，尊严这种东西，在她两年多前被那个陌生男人侵犯时，也碾得粉碎。
再度相见以来，她也一直都做得很好，在他面前顺从的，满足任何一点儿他想要她做的，以此来补偿她曾欠他的情债，以此来完满她惦记了两年多，这辈子唯一美好的那段时光。
可是现在，她不愿意。
沈倩倩一再的挑衅，她次次忍耐，步步忍让，她念着她是他
现在的爱人，是他将来孩子的母亲，她连仅剩无几的灵魂也丢掉了，不愿和她起冲突，叫沈倩倩难受哪怕一丁点儿，可是，最终还是她的不是吗？
季妍不愿意了。
“是她自己！和我无关！为什么要我道歉？”
她头昂着，后脑勺抵在傅重言按住她脑脖子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望着床上一瞬间变脸的沈倩倩。
季妍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是你沈倩倩钻牛角尖，连累了孩子，你不配做母亲，才会让孩子逃走！”
“我撕烂你的嘴！”
沈倩倩大怒，扑过来要打季妍。
傅重言眼神黢暗的扫了她一眼。
沈倩倩
停下了动作，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直往下掉：“重言，重言，我们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他太无辜！我要她给我磕头，给我们可怜的孩子磕头！”
“道歉！”
傅重言抓着季妍后脑勺的五指用力，硬按着她的脑袋要让她低头。
季妍硬撑着，双手支撑在地板上，从未有过的倔强。
“傅重言你就是个瞎子！那天你明明都看到了，是她想要害我。”
“那又怎样？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除非，你不想再见到那个小子。”
傅重言截断了季妍的话，声嗓凉得季妍手脚都颤抖起来。
他说：“一命抵一命，你看着
办。”
“别动他！他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季妍凄厉的喊出声来，破了音调，她看着沈倩倩隐藏得意的脸，似听到什么崩塌破碎的声音。
傅重言抵在她后脖颈的手拿走了，冷飕飕的，一直钻到她四肢百骸。
“对不起，沈小姐。”
她颤抖得厉害，垂着眼，眼中滚烫，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求救，被击得粉碎。
季妍哑着嗓子，低下头颅，前额撞到地板上：“我给您认错，给您和您的孩子认错，对不起，沈小姐。”
眼泪砸到地板上，晕出昏黑的圆点子。
“对不起。”
是她不该再生冀望，不该挣扎，是她，奢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