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早就可以说话了，却不想搭理他，继续向外面挪。
“你真的要出去？”
温柔依旧不出声。
“你确定要光着身子出去？”
这次她顿住了，她的身上只劈了一件白披风，里面什么都没穿。
和扶灵相处了十天，她的脸皮都练出来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光着。
深吸一口气，讽刺道:
“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扶灵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伸手去解温柔披风。
温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脚步后退，一时情急连身上没有完全好转的伤都忘了，脚下不稳，眼看着要摔倒。
扶灵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怀里，继续解披风。
下一刻，温柔只觉得身子一凉，最后的遮羞布都没了。
“你——”用力抓着男人胸口白衣。
温柔愤怒道：“你还要不要脸。”
“怎么了？”扶灵眼里的疑惑非常明显。
哈？怎么了？他还有脸问怎么了？
“你想对我做些什么，还需要我说明吗？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不会屈服的。”
扶灵看了她的身子一眼：“你身上还有伤。”
温柔：“......”
“我给你带了衣服，只是想给你换上。”
温柔：“......”
“你是不是
想多了。”
就，就只是这样？那你不早说非要动手动脚的，有病吧你这人。
扶灵不是不早说，而是根本不爱说话。
也就是在她面前才会说上几句，换成别人，估计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温柔用力推了他一把，双手环胸，面色发红。
“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衣服给我呀。”
扶灵拿起地上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件黑色的长裙。
温柔看到黑色，眼皮直跳，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会挑战她的耐性。
你说你出去一趟，既然都买来衣服了，为什么不能买些红的绿的，非要买个黑色的。
注意到她嫌弃的脸色，扶灵道：
“你喜欢黑色。”
温柔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我可没说我喜欢黑色。”
“你喜欢。”
“我不喜欢。”
“好，你不喜欢，我喜欢。”
温柔：“......”
怎么这么烦人啊。
不过有衣服穿总比没有好，伸手就要夺过他手里的衣服，却被他避开。
温柔耐心耗尽，怒瞪着他。
“你有完没完？”
扶灵不恼，好脾气道：“我给你穿。”
他记得，在自己的神魂碎片是柳川太子的那个世界，自己总是喜欢使唤她洗漱更衣，看着她无语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
现在，则
是他来伺候她了。
温柔压下心底的烦闷。
理智上告诉自己去讨厌这个男人，可是她又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对他产生不一样的情绪。
这是不对的，他们是仇人，自己怎么可以对仇人有好感。
温柔强迫自己压下各种不断上涌的情绪，告诉自己恨他，对，就是要恨他。
绝对不能因为他一时的好，而忘了他要烧死自己的事情。
温柔脸色沉了下来，任由扶灵給她一件一件穿上衣服。
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他正在给自己系腰带，慢条斯理的样子，让温柔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们两个这样的状态，好像以前也曾经发生过。
扶灵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隐约变成了一双纤细嫩白的手指，一个女子在给一个高大的男人更衣。
“好了。”
突然的声音拉回温柔神志，她的头上多出一双手。
“想什么呢？”
温柔仰头，盯着男人好看温和又不失清冷的眉眼。
熟悉，好熟悉啊。
这个人，以前看到的时候只觉得讨厌，可是自从被带到这里，每天跟他朝夕相处，时间长了，她居然有种要沉溺在对方气息中的感觉。
扶灵眼睑微垂，淡漠的眸子里只有温柔。
这个女人，在小世界里为他做了很多。
他可以非常确定，
自己的碎片在小世界的时候非常爱她，爱到可以为了她去死的地步。
现在呢？融合了碎片的自己爱她吗？扶灵有些不太确定。
活了几万年从来没有爱过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盯着温柔那张满是疤痕，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有些丑的脸，他突然有些想要做些什么。
低头，在温柔呆愣之时，扶灵突然吻住了她的唇。
和上次喂粥感觉不同，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吻。
也是身为上神，第一次亲吻一个女人。
他是完整的神魂，不是碎片，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受到碎片的影响，只是因为自己想做。
在亲吻到一起的那一刻，温柔的灵魂都为之颤瑟了。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仅仅是从双唇传递而来的美妙之感，更是灵魂之间的契合。
这种感觉差点让温柔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甚至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要牢牢把握住这个人，不要失去他，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是，脑海中的记忆又告诉他，他是太师之子，是温家的仇人，她要杀了他，而不是爱上仇人之子。
两种声音在脑子里交战，温柔眼中纠结万分。
男人的吻加重，双手搂住她的腰身。
她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气息，这种气息影响着她，想
要不顾一切。
可她越是想要沉.沦，脑子里的记忆越折磨的她头疼。
眸子从迷离到清醒，温柔用力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又快又狠，她甚至听到了“咯吱”一声，口腔血气弥漫。
趁着男人迟疑，温柔将他推开，手不受控制举起，狠狠甩在男人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洞回荡。
他白皙的脸立刻出现红印。
温柔呼吸紊乱，双手颤抖，心脏发疼。
打在男人的脸上，她居然会心疼？这是有多贱啊，他父亲栽赃她们温家，他又把她烧成重伤。
她是有多贱，要去喜欢一个仇人啊。
温柔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两人站在山洞门口僵持了一会儿，气氛沉闷又尴尬。
扶灵转过脸，看着她无所适从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能怪她，以前的事情她不记得了。
“饿了吧，我去做饭。”
温柔没说话，但是看向扶灵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不可置信。
他都被自己扇了一耳光，难道不生气？
扶灵唇边扬起浅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温柔越是纠结，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一个声音说要杀他，另一个声音却又说不要。
她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纠结了？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