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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聋老太太的底细

民国二十二年初,日军大举入侵华北,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然而蒋却置民族危亡于不顾,仍然坚持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方针,决心消灭我当及其领导的红军。

五月,其在南昌设立全权处理赣、粤、闽、湘、鄂五省军政事宜的南昌行营。

九月,亲自组织和指挥,调集一百万军队,对各苏区进行更大规模的第五次“围剿”,并决定采取持久战和“堡垒主义”的新战略,同时对苏区实行经济、交通封锁,企图逐步压缩并摧毁苏区。

此时苏区由于红军部队的不断发展壮大,红军的粮食供给,遇到很大的困难,经济陷入非常艰难的困境。

就在这种极端危急的情况下,中样苏区发行了临时借谷证。

徐氏将木盒子打开的时候李平安和秦淮茹也见识了借谷证的真正面目。

苏区临时借谷证全称为“中华苏维埃临时中样政富临时借谷证”。

印制临时借谷证使用的是苏区常用的毛边纸,双色单面印刷。

票面设计为:上部从右至左书“中样政富临时借谷”等19个字;

冠名下方有一个由铁锤镰刀交叉组成的图案;

图案下方有一条花边装饰线,再下方是借谷证面额,从右至左书“乾谷十斤折米七斤四两”或者“乾谷贰十斤折米十肆斤半”。

借谷证的下半部是三条使用说明和落款。

内容为:“一、中样政府为借给战时紧急军粮,暂向群众借谷,特给此证为凭。二、借油盐者可按时价折成米谷,发给此证。三、持此证者,于当年早谷收成后,可向当地政府如数领还新谷。”

落款是“财政委员邓子恢”。

票面中央盖红色圆形印章,左下方盖邓子恢方形印章。

临时借谷证在面额上分有十斤和二十斤的两种。

临时借谷证只发行了一年,但却流通过一阵子,此后十几年甚至建国之后,临时,借谷证一直都是被承认的,只要是拿着临时借谷证的,就能到当地政富兑换等量的谷物或者是同等谷物价值的人民币。

木盒子里有好几张借谷证,有十斤的,也有二十斤的。

按照现在的物价。

南方粗米每斤一千六或者一千八,即便是精米也不过两千出头。

十斤的三张,二十斤的两张,折合成米就是五十一斤二两,不过是十万块多一点儿而已。

曾嘉所要赎回的就是这几张借谷证了。

他直接掏出十张五万块钱的票子就要递给徐氏。

事实上。

虽然借谷证上没有写明利息什么的,但是当年或者之后收回借谷证的时候总是会多给一些,时间间隔的越久给的东西越多。

解方后再收回借谷证的时候甚至有给当时价值十几倍的。

曾嘉给了五倍的价格算是不错了。

徐氏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要你的这些钱,当年我们李家并不知道你父母的身份,之所以帮助他们只是因为大家都是邻居,你父母离开四合院儿的时候走的很急,给了我们这些借谷证,当时算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不过,即便如此,即便是到了解方以后我们也没有想过要凭着这几张借谷证得到什么,孩子,将钱收起来吧,现在我们李家的日子过的很好,不需要这些,反倒是伱.。”

徐氏说不出话来了。

反正。

她就是不会拿借谷证换钱。

她不要,李林自然也不会要的。

曾嘉拿着手里的钱不知所措,看向李平安说道:“这个.。”

虽然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父母还是和他说过的,小时候在北平城的时候曾嘉对李平安很是依赖,简直就拿李平安当亲兄弟一样看待。

现在。

他遇到为难的事情了,还想听听李平安的意见。

李平安开口说道:“借谷证都给你,算是完成你父母的遗愿将其收回去了,至于这钱还是你留着吧,你一个人来我们这边工作也不容易!”

曾嘉想了一会儿终于答应,将钱收了起来,徐氏将几张借谷证给他了。

事情了结,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午饭。

汤面条,里面加了一点儿肉丝,徐氏还特意放了一点儿味精,味道相当的好。

曾嘉听父母说过,小时候他经常到李家吃饭,李平安也在他们家吃过饭,他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徐氏又给他盛了一碗他才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

李平安看了一眼曾嘉问道:“这几张借谷证是怎么回事儿,能给我说说吗?”

“这。”曾嘉有些吃惊的问道:“伯父、伯母没给你说过吗?”

李平安摇摇头说道:“没有,以前我们,我一直当那个木盒子里装的是我姥姥留给我妈的宝贝呢!”

曾嘉看了李林和徐氏一眼,目光当中充满了敬意。

徐氏笑了一声说道:“以前是不敢说,这几张借谷证可是祸端,消息走漏出去以后会给李家招祸的,解方后是忘了!”

曾嘉缓缓的将几张借谷证的由来说了出来。

曾嘉的父母都是地下党,民国二十三年、二十四年潜伏在北平城负责转运从秘密渠道得到的物资,长征的时候离开北平,当时曾家的处境已经很不好了,临走的时候聋老太太硬是让他们将欠下的房租给结了,两三个月的房租,曾嘉的父亲曾进当时很为难,他身上属于自己的钱已经不多了,很难再拿出这么一笔房租。

当时曾进夫妻离开的理由是生活艰难,在北平待不下去了要回老家。

徐氏和曾嘉母亲相处了两年还真处出感情了,她将曾家的房租给了聋老太太。

来北平之前曾进在苏区是做财政工作的,身上还带着几张借谷证,他将借谷证交给了李林,说是将来会有人将这几张借谷证赎回来的。

他们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曾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徐氏有些动情的说道:“一转眼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平安都成家有孩子了,你也参加工作了!”

她开口询问曾嘉的情况。

曾嘉虽然比李平安大,但他比李平安上学晚,再加上是五年制医科大学毕业,他今年刚刚毕业参加工作,还没有来得及成亲呢!

他父母解方前都牺牲了,他是几个父母的老战友养大并且让他上了大学。

徐氏叹息了一声。

解方后军管会的人还来调查过曾进一家人的事情,那人说自己是曾进的战友,以前和曾进在一起工作过,曾听曾进说起过在北平工作的事情,仿佛是有些遗憾。

四合院儿的邻居们这才知道曾家人的身份,聋老太太跳出来说当时自己是曾家的房东,还帮王燕萍做过鞋子,他走的时候还差两三个月的房租没有给自己。

曾家确实是没有给,不过李家代他们给了。

军管会的同志特意和派出所的民警做了交代,让他们照顾聋老太太,从此以后聋老太太经常受到派出所下辖妇女委员会和救济委员会的帮助。

居委会成立以后也得到了很多帮助。

当时徐氏夫妻两个真的将借谷证的事情忘了,要不是女儿李平静出嫁的时候提过一嘴那个木盒子,就算是过了一二十年他们都不会想起来几次。

结果。

聋老太太借着曾家的光被频频照顾,与曾家交好的李家倒是没得到好处。

李平安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他并不想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转移话题向曾嘉说道:“以后你跟着我做手术吧,冉倩是外科主任又当上了副院长,她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估计上手术的机会不多了,跟着我可以多做一些手术,以你的技术,要不了多久就能独立主刀做手术了!”

曾嘉大喜,急忙感谢。

几人继续吃饭。

此时。

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新任街道办赵主任来看望聋老太太了,来的可不只是她一个,好几个人呢,又是送米又是送面的。

聋老太太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站在后院院子里和赵主任说话,居然还吹嘘自己二十年前如何帮助曾家,还说她其实早就看出来曾进是给我当做事儿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这么帮助他们?

聋老太太耳朵背了一点儿,说话声音很大,连屋子里的李家几人以及曾嘉都听的清清楚楚。

曾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他可没听父母说过除了李家人之外还有其他四合院儿的邻居帮过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儿?

而且。

他父母都是地下党,有纪律的,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随便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地下党?

屋子外面的老太太居然说她早就知道父母的身份,这不扯的吗?

他父母当年做事情可是滴水不漏的,就算是李家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们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可能安全的撤离回去?

“伯父、伯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曾嘉立即开口问道:“我父母和外面的老太太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李林夫妻相互看了一眼,他对妻子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吧!”

李平安夫妻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徐氏。

徐氏叹息一声,以前夫妻两个也知道聋老太太是胡说八道,看在聋老太太对李家有些小恩惠的面子上没有拆台,不过现在曾嘉问起,她只能将事实说了出来。

聋老太太简直是胡说八道,有时候说是帮着王燕萍做过鞋子,有时候说是帮着红军做过草鞋,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派出所、居委会的同志未必就没有怀疑过,可能是他们也想竖个典型吧,一直表彰聋老太太并且不断的救济她、给她好处。

曾进豁然站起来了。

他父母都是烈士。

怎容别人借着他们的名头捞取好处,而且还把父母说的很不堪,仿佛曾进夫妻早就暴露了身份似的。

他立即从李家的屋子里出来了。

进入院子里,他就看见几个街道办的同志都在围着聋老太太听他讲解自己的光辉岁月呢!

除了赵主任来的都是男同志。

聋老太太说来说去就是那点儿事情,她说完之后就想让街道办的同志将米面油搬到自己的屋子里。

曾嘉冷笑一声走到聋老太太身边说道:“你刚才说你帮助曾进的妻子王燕萍做过鞋子,还有什么功劳吗,不妨再给我说说,我也好好向你这个前辈学习学习!”

聋老太太看了曾嘉一眼,她也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曾嘉和他父亲曾进确实是很像,不过毕竟是小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连阎埠贵都想不起来,他能想的起来?

“我帮着王燕萍做过鞋子,军管会的同志都说他是地下党呢,后来可能参加了红军,真要说起来,我,我还给红军做过鞋子呢,我老了,想不起来了,可能我还帮她做过草鞋让她带走了呢,这么说岂不是我帮红军做过鞋子?”聋老太太洋洋得意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些米面和油,这些都是需要粮本才能买的,有定额、指标的。

街道办的人一下子给自己这么多,她赚大发了。

聋老太太还想着要让街道办的同志们尽快将东西搬到屋子里的时候曾嘉却是恼怒道:“我看你不是老人变坏了,你是坏人变老了,当初你哪有帮过曾进夫妻两个,还有,你说自己没有给曾进要房租,简直胡说八道,要不是你逼着给他们要房租,李家伯父、伯母还用帮着他们出房租,你要是没给他们要房租,他们手里的那几张借谷证就应该给你而不是给李家的伯父、伯母!”

咋了?

还有其他情况?

赵主任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老太太说谎了?

她并没有帮过地下党、红军?

她这是冒功?

大家一起看向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面不改色、心不跳,冷哼一声说道:“你,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有帮过曾进夫妻?”

“我是他们的儿子曾嘉,以前就在这个四合院儿里住过,我长大以后父母也多次和我说过以前的事情,当时是你逼着我父母要房租,他们走的急,手里的钱也不多了,多亏了李家伯父、伯母帮着出了房租,要不然你一直闹着不放他们离开,可能任务都完不成,甚至有暴露的危险!”曾嘉冷哼一声说道:“就这,你还有脸说和我父母的关系好,帮过他们?还有,要不是军管会我一个叔叔、伯伯说起,你能知道我父母是地下党?”

聋老太太没有想到居然会碰上曾进的儿子曾嘉,还当场被戳破了牛皮。

脸色难看起来。

青一阵、红一阵的。

尤其是。

曾嘉是从李家出来的。

她可不知道曾进夫妻两个已经牺牲。

她要是反驳。

万一曾进夫妻两个也来李家了,她再狡辩人家要是也在李家,从里面出来揭穿她怎么办?

到时候怕是更难堪。

聋老太太不敢狡辩,只是红着脸说道:“我,至少当初我租房给你父母了,我.,我掩护过他们!”

此言一出。

赵主任立即就知道此前派出所、居委会的人都弄错了。

眼前这个老太太不是个善茬儿,她居然冒功。

要不是看她年纪大了。

这件事情肯定要追究的。

赵主任给其他同志使了个眼色,他们将地上的米面和油重新都拿起来了,很显然是不会再给聋老太太了。

聋老太太心里干着急却说不出话来。

甚至。

她心里还有些害怕。

万一曾进夫妻两个回来指证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麻烦可就大了。

聋老太太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曾嘉确实是地下党的后人,这个错不了。

赵主任立即微笑着向曾嘉询问他是不是住在这个四合院儿,他父母有没有过来,曾家是不是还住在这个街道上。

曾嘉摇了摇头,将自己在六院工作,住在医院家属楼的事情说了,不过他并没有提起自己父母。

赵主任点点头,她又和聋老太太说了几句话,都是批评的语气,说要不是看在她年纪大了,这件事情可完不了,她可是要负责任的。

还有就是聋老太太要是再到处胡说八道、随便造谣,派出所的同志可不会轻易饶了她。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聋老太太急忙说道,开始不停的道歉。

赵主任让人将所有的慰问品都拿走了,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让聋老太太心惊肉跳的话。

她提醒同来的几个同志回去之后就将这件事情报告给派出所,让那边的同志留意一下,看看聋老太太还做没做过其它违规的事情,要是有,一并处罚。

聋老太太打了个冷战。

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

要是派出所的民警将她儿子的情况给挖出来,老家伙不死也要脱层皮。

聋老太太脚都不听使唤了,就那么几步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进入屋子里之后聋老太太发现自己被惊出一身冷汗,心里不停的喊着:“曾进的儿子怎么回来了呢,这小兔崽子回来做什么,不会是专门过来针对我,找我麻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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