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聂风的身手好,又会军法。
这次出兵,上面特意将他的名字填了进去。
聂风很是迟疑,沉吟着没有吭声。
这和他以往迫切上阵杀敌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部下很是不解的催问:“大人,您还在迟疑什么?”
聂风叹了口气:“我年龄大啦,这几年打仗有些力不从心,正欲辞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部下惊呼打断。
“大人,您莫不是在跟属下开玩笑?”
部下满脸震惊:“大人,您上个月在军中大比还拔得头筹,现在怎么会力不从心?您正值壮年,怕是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怎么会想辞官?”
聂风沉默不语,似是被戳破了谎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部下说着说着,眼神犀利起来。
“大人,您莫不是怕了?怕了那匈奴,所以不愿再去边境?!”
“有私事需要处理。”
聂风只淡淡一句话,旁的也没再解释。
部下看他这反应,顿时脸色失落。
“大人,你当真要放弃吗?这些年匈奴屡屡来犯,都是您带着兄弟们打回去的。若是没有您的带领,兄弟们就一盘散沙有什么分别?”
聂风摇了摇头:“那是靠弟兄们信任,才能如此。我本人并非不可或缺……”
“大人!您这是什么话?!”
部下瞪大了眼睛:“您就是咱们的主心骨!”
他盯着聂风半晌,叹了口气:“大人,我知道,您向来忠君爱民,是个保家卫国的好汉。您在战场上和匈奴厮杀,所立下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您爱民如子,在边境,您带领的队伍向来最是纪律严明。您在看到那些被匈奴侵犯的老百姓,心疼的就像自家人受欺负了一样。您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知道,您绝不是那种临阵退缩之人。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
如果换成旁人,他定然觉得对方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可聂风不一样。
聂风这么多年,在对战匈奴的事上有多积极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所以部下根本不会怀疑聂风是退缩,只觉得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聂风一脸难色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部下最终还是失落的起身告辞。
“大人,军队在五日后就会启程。若是您改变主意,随时归营,弟兄们等着呢。”
聂风沉重的“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窗户外边的聂荣和刘盈听个正着。
聂荣嘟囔着:“也不知道爹怎么了,非要辞官。他明明常说大丈夫当以身报国,要守卫边境,把匈奴打回老家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刘盈双手握拳,心里难受至极。
聂风呆呆的站在窗边,望向远方,悲叹的念了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这两句话,听的刘盈胸口堵的厉害。
聂荣又听了会儿,发现听不到别的,便嘟嘟囔囔的离开了,想去找屏花一起劝劝聂风,好让他改变主意。
而刘盈的动作慢了点,还没等他离开,就听到屋内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了。
“爹爹。”
一道柔美的女声传了出来。
刘盈瞬间听出,这正是慎儿的声音。
他停下欲离开的脚步,屏住呼吸,想听听慎儿要说什么。
“爹爹,你真的要辞官吗?”
慎儿问话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嗯。”
“可是……”
慎儿的声音顿了顿,满是惋惜:“爹爹,你不会遗憾吗?”
“……”
聂风没有回答,屋内只有慎儿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