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杨源所说，娅娅没有练习笔记本里的邪术，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并不是邪术反噬，而是小鬼失控后的纠缠和反噬。
数十只小鬼缠身，会是现在这个状态并不奇怪。
我奇怪的是，娅娅是明洁的亲生女儿，不同于娅娅的继父，明洁再怎么恶毒再怎么扭曲，但对娅娅的好，一定是巴心巴肝的，这一点，从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教娅娅邪术有关。
至于死后会提出让娅娅学习邪术为她向我寻仇，一来是因为她已经死了，魂魄里带着的怨气重，导致心理扭曲得更厉害，二来也是因为她恨毒了我不肯放过她，同时也担心我因为她不肯放过娅娅。
所以从明洁对娅娅的态度来看，她当初在养在娅娅身边的小鬼，一定会用更多心力，一定不会至于这么容易失控和反噬。
就算失控到形成反噬，应该也是在可以控制的程度上。
可现在明洁才死了不过两三个月而已，娅娅竟然就已经被小鬼反噬到了这种状态。
“明洁死后，娅娅就开始出现这种情况了吗？”我扭头望向杨源问道。
“没有！”
杨源苦笑，开口道：“明姨的魂魄回来，将那本邪术笔记交给娅娅，让娅娅学习邪术为她报仇后就离开了。
明姨走后，娅娅抱着那本邪术笔记哭了很久，然后就将笔记给烧掉了。
她说她不能练邪术，更不想真的跟你成为敌人。
我当时还挺为她会这么想而高兴，没想到明姨死后的第二个月，她就开始做噩梦。”
杨源怜爱的望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娅娅道：“小忆，你知道吗，有一次，娅娅在噩梦中哭醒，她告诉我，其实她一点儿都不想将你当成仇人，她还告诉我，她最尊敬的何太奶，是最反对人练邪术的。
她想当一个好人，可她一睡着，就会梦见你拿着一把刀，将她妈妈给杀了。”
“明洁阿姨是在警局里自杀的。”
我淡淡的回答道：“她自杀的目的，是想要夺舍其他人的身体重生，摆脱邪术的反噬，和法律的严惩。”
开口说这些，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不愿杨源，这个我心目中曾经温暖的大哥哥，会跟着娅娅是非不分。
“我知道，关于明姨在警局自杀的事，警方也来告诉我和娅娅了。”
杨源点头：“可惜娅娅就是听不进去，她一直告诉我，她的妈妈不会骗她。”
说完，杨源又连忙解释道：“小忆，我说这些，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因此而原谅娅娅对你的误解。”
我没吭声。
说到这里，杨源深深的叹了口气，望向杨壮和吕竹道：“其实娅娅虽然害得你们的孩子流产了，可是你们看到了，她自己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惩罚。”
吕竹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无知无觉的娅娅，抿了抿嘴唇，也没说话。
杨源接着说道：“那段时间，娅娅被噩梦扰得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还是杨念念告诉娅娅，是明姨养在她身边的那些小鬼开始控制不住了。
可是那时候，娅娅已经将邪术笔记给烧掉了，根本不懂得要怎么继续控制供养那些小鬼。
还是杨念念告诉娅娅，只要用她的血供养那些小鬼，那些小鬼就会跟她的心意相通，越来越听话。
最开始的时候，娅娅还是有些害怕的，只是每天用只往供养小鬼的清水碗里滴三滴血。
只是没想到，不过这每天的三滴血而已，娅娅就已经能亲眼看到那些小鬼的，甚至能指挥那些小鬼替她做一些简单的事，而不是单纯的保护在她的身边，提升她的气运这么简单。
但同时，娅娅的性格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她变得越来越易怒，疑心也越来越重。”
说着，杨源有些小心的望向我道：“她似乎对你的恨意也更深了，每次提到明姨，她都会咬牙切齿的说她一定会给明姨报仇，还十分后悔自己烧掉了那本邪术笔记。
直到她生日的那天，杨壮和吕竹说了维护你的话之后，她才连带着将杨壮和吕竹也恨上了，还对吕竹做了那么糊涂的事。”
“娅娅一向就十分狭隘自私，易怒和疑心重难道不是一直这样吗？”
杨壮心中依旧十分生气，不屑的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娅娅道：“杨源，你可别自欺欺人了，更别想用这个作为借口来抹掉娅娅对吕竹做的那件残忍的事。
你自己说说，你那么爱娅娅，这些年为了她留在江州，你都已经卑微到土里去了。
就不说娅娅对其他人怎么样了，你自己说说，这几年，你为了娅娅开心，有过一个异性朋友吗？
你连话都不敢对别的女孩多说一句。”
说着杨壮抬手一指站在一边的邓等道：“就说邓等吧，当年她是酒吧里的一个服务生，不过是不小心泼了些酒水在你身上，当时被娅娅逼着跪在她面前怎么骂的？
当时我和吕竹怎么劝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忆哥正好去解围，估计娅娅当时还会对她做出更过激的事情来吧。”
杨壮的话让杨源的脸色苍白了几分，犹豫了很久，才垂着头轻声道：“我承认娅娅以前的脾气就不好，但自从她用自己的血供养了小鬼以后，她的疑心变得……她逼着我辞掉了工作，每天在家里陪着她，也不许我跟任何一个女人说话，包括……”
杨源说到这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抬起头来，脸憋得通红的望着我们道：“这栋别墅里本来是有一位保姆阿姨的，四十来岁，姓陈，已经在娅娅家工作了很多年了。
那天我动手帮陈阿姨收拾了一下碗筷，娅娅她……竟然说我跟陈阿姨……
娅娅大闹了一场后，陈阿姨不堪受辱，连大半个月的工钱都没要，就那么收拾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