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狐裘衬得他玉雪一团:
“宗主,我便按照医修的方子去抓药了,此人伤势在于内里无法自行化解鬼气,若能处理干净,以他的修为便可自行痊愈。”
楚安淮假装没看到他身上的狐裘,略一点头:
“辛苦。”
药童行礼退下。
楚云眠待人走了,才满眼好奇地凑上来:
“爹!这真是我大爷呀?”
楚安淮有些无语,终还是宠溺地笑笑:
“……是的,是你堂伯父。”
他二人四目相对,而床上的人低咳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老者朦胧的视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安淮……”
楚安淮上前一步,微微叹气:“堂兄……”
楚安景有些无力,闭了闭眼:
“我要死了。”
楚云眠:“???”
“我还欠炼器师一百八十六万灵石……”
楚安淮:“……”
他瞬间面无表情,指着床旁的刀:
“好的,我帮你把刀当了。”
“你安心去吧。”
楚安景:“!”
“别,”他气若游丝道,“我还能支撑一下……”
楚云眠:“……”
楚安淮摇头,到底看不得故人如此狼狈,他收敛剑意,以精纯的灵力为其调理:
“……堂兄,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楚安景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我受伤前一直在外苦修。”
“住的是山野洞穴,喝的是雪水。”
“追求我道之巅,刀意之极。”
楚安淮闻言神色稍松。
角落里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二师兄,你说我大爷是不是因为欠炼器师一百八十六万灵石,才混得这么惨啊?”
“他是不是在让我爹心疼……”
楚安景:“……”
“呜呜……二师……呜?”
顾清恒将尾巴轻轻拍在某人脸上,阻止了她让大爷尴尬的大实话。
楚安淮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床上的人被拆穿,立刻翻了个身背对众人:
“啊好痛……”
“……”
楚安景装死了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转过身来:
“安淮,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
他眼神充满怀念:
“你那时候特乖巧,我说什么都信,最喜欢喊安景哥哥给我买糖葫芦。”
“哇——”楚云眠小声发出惊叹,和谢暄趴在桌上瞪圆眼睛看过去。
——我爹/师尊小时候这么甜啊!
床侧的楚安淮神色平静,点头:
“对,你自己爱吃,哄我买,然后两个人消化不了灵蜜,牙疼了半年。”
楚安景:“……”
“呃——”趴桌上的两个又诡异地看向床上的人。
眼神隐隐指责。
楚安景沉默了会儿:“安淮……”
他轻叹:
“楚家就剩我们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无论如何,堂兄只要想到你,哪怕死在外面都会爬回来。”
楚云眠居然有一咪咪感动。
谢暄则拉了拉她的袖子,眸光闪烁:
“师姐,我好羡慕啊,我除了亲哥,其他几个哥哥姐姐都恨不得我死呢。”
楚云眠连忙安慰地拍拍他的头:
“没事没事,这不是已经死了个老三吗!”
她愣了下,掏出虚梵暂放自己这里的木鱼敲了敲,给自己补功德。
一边继续道:
“加油!”
谢暄:“嗯嗯!”
旁边的顾清恒听到了匪夷所思的对话,歪了歪头:“?”
加什么油?
白狐萌萌的脸上充满“狐疑”。
而直面煽情的楚安淮面无表情:
“他们是飞升了,不是死了。”
楚家主脉人丁极其稀薄,但各个都天赋恐怖,早早飞升上界去了。
楚云眠:“……”
她默默看着自家大爷,想看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楚安景尴尬地移开视线,半晌又一滴老泪落下:
“安淮,堂兄死前能看到你安然无恙,便满足了,能不能帮我把刀葬在一起,别当了它……”
楚安淮:“……”
他轻轻叹气。
某人慢慢探出头,犹豫了下,把胖墩墩的小噬摆到大爷旁边: